声,棋子落在棋盘,濒死的棋局再次诡谲,
胡晏收了宽袖,似是想起什么趣事来,
“说起夫子,在下倒是想起刚收了他的一封信,”
“字里行间全是夸赞他新收的这位小学生。”
这还是胡晏斟酌着才说的,哪是夸赞,分明就是炫耀,老不羞!
刚收学生的时候还瞒着,这才几天就忍不住开始炫耀了!
姜寂臣坐在桌案后,手上狼毫笔行云流水在纸上写着,嘴角荡开一抹笑意,
语气认真道:“本王的女儿确是聪慧过人!”
胡晏捂上脸颊,颇觉牙酸,您真是一点都不矜持!
二人一边下棋一边讨论起最近局势,
书房的蜡烛换了一根又一根,直到观砚敲门提醒王爷已经夜半,姜寂臣才扔了棋子,
男人站起身,身体的骨骼发出一阵劈里啪啦的声音,声音仍不觉困倦,“不早了,本王明日还要陪阿安去城郊看看荒田,你自己研究吧。”
仍醉心棋局的胡晏挥动素手,并未应声,
观砚站在门外,神色无奈,“胡军师,孙伯可交代了,您得好好休息,身体才好的快…”
“要是让他老人家知道您在书房不睡觉研究棋局,又该训属下了!”
胡晏活动下僵硬的脖子,感慨道:“想不到在下二十几岁的年纪还要在这等小事上被管束啊,”
“算了,也不为难你了。”
观砚松了一口气,
下一秒就见胡军师搬起棋盘…
观砚:!
小属下求救般看向看戏的王爷,
姜寂臣眉眼淡淡,目光却紧紧追随胡晏手中的棋盘,“这棋盘是阿安前几日出府玩给本王带回来的…”
所以,放下!
最后,书房门被啪唧关上,
胡晏一手执扇,还是翩翩君子模样,面上很是惋惜,“倒是让在下记下棋局呀!”
姜寂臣扫他一眼,蹙了眉头,这是给人闷疯了?
“你要是闲着无聊,明日与本王一同去城郊…”
胡晏一拍手掌,“那在下就多谢王爷啦!”
姜寂臣抿了抿唇,转身离开时说了三个字,
“老狐狸!”
感情,这才是他的目的啊!
观砚悄悄给胡晏竖了根大拇指,军师是真行,王爷他是真敢骗啊!
三个人,沿着廊下,走向那个不同的方向,随着书房的灯熄灭,王府归于安宁。
此次城郊之行,不知有胡晏随行,还有刺史大人,
刚刚充盈了府衙库房的闻守时脸上都快笑开了花,不明所以且十分困倦的团子十万个不理解,为什么能有人在晨起时这么快乐?
因崇州府的地势使然,整座四方城的城郊处,只有北城郊与西城郊有荒田,其余两个方向都是连片的大山、里面驻扎着护国军主营大帐,
今日姜安他们来的是北城郊,
从马车上下来,姜安第一次见到了这些荒废掉的田地…
她的脚踩上坚实的冻土,向远方眺望时,黑色的土地上还有下块块白色,那些是未化干净的白雪,
随行小厮正在搭建简易的棚子,刺史从小吏手中拿过北城郊的田地堪舆图,
图册上,井田有序错落,可现实是一片荒芜,井田与井田之间德分界线早已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