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思。
鹿入林把手里木杖一扔,不顾形象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道:“你们打死我吧,你们打死我吧,我不打了,我不打了……”
李愔狗腿子一样走出人群,笑道:
“我们是学子,学的圣人之道,讲的是以德服人,我们不是来给小七小娘子出气的,我们是来给小兕子出气的,他是我的妹妹,她看太子有何不可……”
鹿入林实在受不了,哀嚎道:“你们到底要怎么样啊!”
这一下把李愔问住了,几个人头挨着头商量了许久,李愔才抬起头道:
“看在我皇兄的面子上,又念你不知,所以,要了结此事,你得请我们吃酒!”
鹿入林不可置信道:“就这?”
“你不同意是吧?”
鹿入林咕噜一下翻起身,笑道:
“早说啊,要早说我何必受这苦,真是造孽啊,自从你们来了长安,我这日子过的提心吊胆,哪个酒肆,随你们挑,酒钱我还是出得起的……”
“饮马湖吧!”
薛仁贵瞪了李愔一眼,这些人要是去了饮马湖酒楼,鹿入林战场上混的这些银钱瞬间就没了。
挥挥手,薛仁贵做主道:“去罐子那里吧,酒水是咱们仙游的,价格也知根知底,走吧!”
鹿入林感激的朝着薛仁贵拱拱手,谄笑道:“还是薛校尉疼我!”
薛仁贵捶了捶鹿入林的肩膀:“别贫了,我都为你捏了一把汗,晋阳是陛下最疼的公主,宫里上上下下都知道,也就你不知道。
好好的把宫里的人认一认,把规矩好好学一学,宫里不比军阵上,凭战功,宫里凭脑子和眼力见儿。”
鹿入林挠挠脑袋笑道:“在学呢,人已经认全了,信物正在认,微微娘子真了不得,两件信物.....
不是郡主却是郡主的待遇,随意进入后宫无须禀告,这恩宠没话说了,还有那个武家娘子,这两小祖宗真是太受宠了……”
薛仁贵和鹿入林边走边聊,眼见到了东市,薛仁贵沉声道:
“大礼仪要来了,不能饮酒太多,到时候礼官查下来从大礼上刷下去,可别怪书院的戒尺太沉,一人一酒盅解解馋就行了,不能喝就别勉强了!”
“喏,学生谨记。”
长安已经准备好了迎接班师回朝的大军,而此刻的大军已经过了渭水的源头。
荒原上的风还不燥热,可越是往东走,就越是热,哪怕已经入秋了,凉意还没有来,秋老虎依旧在肆虐。
颜白看了一眼清澈的渭水,转身对精神依旧矍铄的阿里木笑道:“老爷子,这里就是中原,感受如何?”
阿里木抚着长须,笑道:
“军侯,用你们大唐的话来说就是沃土千里,人杰地灵,感受嘛,说句不怕您笑话的话,这才是人活得的地方,可惜我老了,这辈子也就只能走这么一趟了。”
颜白淡淡一笑:“这都是先祖打下来的,当然人杰地灵了。
不过话说回来,走不动就不要走了,长安是个好地方,比你那满是牛屎味的房子好一百倍,我敢肯定你一定会喜欢上它。”
说话间,几个部族的使者凑了上来,颜白立刻露出一个夸张的笑脸,张开手臂道:“哦,哦,哦,我的阿达西,阿达西……”
正在看风景的李靖黑着脸关上了车窗,李道宗见状,笑着打马走来,笑道:“怎么了,代国公又觉得有辱斯文?”
李靖冷哼一声:“你又要为他说话是吧?老爷子在,他还有个惧处,为人处事虽然偶露锋芒,但何曾如此放荡不羁过。
哼,现在,说放荡不羁那是夸他,他这是丢我大唐的人,阿达西,阿达西,整天阿达西,阿达西个屁啊!”
“对了,任城王,你就在边疆,这个阿达西是什么意思?”
契苾何力忽然插嘴笑道:“大总管,是朋友的意思,但宜寿侯说的不对,应该是啊~~达西,中间对顿一下。
这个我会说,我给大总管学一下,啊~~达西,是不是比宜寿侯学的更像,其实还有,我还会几句,一个字就能有好多的意思.....”
李靖猛地拉开车窗,盯着契苾何力。
契苾何力笑脸一僵,然后陪着笑道:“大总管,不…不像么……”
“滚!”
李道宗见状哈哈大笑,拍着契苾何力的肩膀笑道:
“你凑什么趣啊,没看出来么,大总管这是有宜寿侯的气,好好的一国侯,一等一的贵人,跟蛮族称兄道弟,实在是有失我国朝体面。”
契苾何力小声嘀咕道:“这性子我倒是挺喜欢!”
侯君集也应和道:“嗯,很合我胃口!”
李靖冷哼一声,又猛的关上车窗,气极反笑道:
“喜欢?和你胃口,等着吧,等你们哪天惹毛了他,再想想今日说的话,看看那时候还能说的出来不,数百个使者,现在都成穷光蛋了吧?
看看,宜寿侯都付出了什么?
就需要在陛下面前替他们说几句好话,要把那楼观学孩子们做的什么狗屁琉璃“手办”送给他们。
手办是什么你们知道吗?新鲜词,手办就是孩子们用玻璃吹的小人,吹出来的鸡鸭牛羊,不值钱,不值钱……”
颜白悄咪咪的从马车后走了出来,敲了敲车窗,没好气道:“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揭短,还好他们不敢往这里凑,要是敢来,我大唐得亏多少钱呐。
代国公年纪大了,酒不能随便喝了,今后减半……”
啪的一声车窗又开了,李靖冲着颜白怒道:“颜墨色,真当没了酒我就活不了是吧?”
颜白丝毫不惧道:“小子是为了您好。”
“好个屁!我都后悔把我的《六军镜》给你,他们要是给你钱,你是不是把这个也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