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端大家更是嫉恶如仇,身为她的嫡传首徒,此番作为难道不令人意外。”
白鸢闻言沉默,眼神不由黯淡了些许,自己当初学医似乎真的只是单纯的想要悬壶济世,是什么时候开始越走越歪了呢?
脑海中不由划过了许多画面。
城镇村庄的焦土残垣,只剩老弱妇孺瑟缩恐惧的双眼。
各国黎民百姓水深火热的生存状态。
还有那个柔弱坎坷,却异常坚韧的千金小姐,以及,那一双愈加死寂漠然的蓝色眸子。
荒野饿殍,浮尸白骨,一路所见所闻,所历所恨,所思所感。
自己的内心已经不知不觉变得强大,漠然,虽然依旧行医者之能,却已不在天真。
过了良久,狠狠的闭了闭眼,白鸢抬眸,紫眸中划过一丝令人心悸的凉薄。
冷漠开口:“乱世求存,生死各凭手段,我不过一区区女子,既无心也无力搅动风云。
不过是想想要保护的人能安稳的活下去罢了。
觉得医家弟子良善可欺之人大概是要失望了,在下正好是那个刚好有点能力又刚好离经叛道者。”
顿了片刻,看着脸上闪过意外惊诧之色的卫庄,夹着一丝嘲讽的开口道:
“阁下出身鬼谷,出尘世外以高高在上的姿态,俯视芸芸众生,高强武力能轻易定人生死。
一出世便有惊世之名,如今面对这弱小可欺的韩国,不也只能苟居于紫兰轩这等风月之地以避权臣锋芒吗?”
听着白鸢堪称锐利的词锋,卫庄狭长的丹凤眼微眯,凌厉的注视着还在开阖的粉嫩丹唇。
白鸢像是没看到他的表情,或许是内心确实泛起了波澜,说话有些不经大脑。
“贵派先辈张仪两度拜相,以横破纵,将楚怀王玩弄于鼓掌之中。
苏秦更是配六国相印,合纵之策使强大的秦国十五年不敢窥函谷关。
他们一己之力拨动七国风云,凭借巧舌如簧,合纵连横,鬼谷盛名传扬百年。
如此看来,阁下委身于韩国,依附于一位不得势的公子门下。
似乎也并没有比我我这个离经叛道的医家弟子风光多少啊!”
站在高处的卫庄面沉如水,听着白鸢这一连串的诛心之论,怀中抱着的鲨齿剑隐隐发出颤鸣,手上青筋隐现,显示其主人内心似乎十分的不平静。
看着似乎下一刻就要拔剑砍人的卫庄,白鸢面色如常。
只是,手却不知不觉抚上了身旁银霜柔软的头。
轻轻的揉了揉,掩饰同样不平静的内心。
她并不怕卫庄恼羞成怒的发飙,其实要真打起来,白鸢虽然武力不敌卫庄却并不一定吃亏。
她自然知道,卫庄无疑是一个骄傲的人。
其实话出口白鸢就后悔了,但是说都说到这里了,不吐不快,谁让这人在她心情不好的时候来招惹她还毒舌呢。
唉!说到底,还是在意的吧,毕竟,自己曾经学医二十年,真的就是单纯的为了治病救人。
不过,白鸢也没打算继续说下去了,毕竟人家刚刚才帮她解决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麻烦。
自己一个好好都市女孩,在万般宠爱中成长。
却突然穿越到这个战国时代,战战兢兢的在乱世中漂泊,内心自始至终都是抗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