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雄英是顾晨教出来的,他的嘴也学到了顾晨的难听,时常怼得大臣们敢怒不敢言。
他这会儿戳破了群臣的虚伪,大臣们没言语去反驳,只能齐齐拱手道:“请太子殿下慎言。”
“太子。”朱标也严厉地看了他一眼,用眼神示意他说话注意些:“作为太子,应盼着天下太平。”
将来若有个什么灾什么难,指不定他们还要怪雄英乱说话。
这些人的厚脸皮子,又不是第一次不要了。
朱雄英意识到自己的失言,连忙同朱标道歉。
“儿子知错,只是儿臣以为,陈大人所言甚为有理?”
“百姓们徭役繁重,读书人更不该口若悬河自称爱民,却摇着折扇冷眼看百姓受罪。”
“儿子认为朝廷应该重视起来,严格监察各地徭役情况。”
“不能让地主躲徭役,更不能让官绅理所应当免徭役,更不能让普通农户代替官绅劳役。”
“若不愿意子女受罪也可以,那便让自己家的奴仆去代替,并给予钱粮补偿代替者,总之绝不能让普通百姓负担过重徭役。”
若长此以往下去,他大明非亡于这些士绅不可。
哪怕朱雄英说得如此直白,哪怕陈瑛说得声泪直下。
可还是有许多人高喊祖制不可变,用这个借口阻止陈瑛改制,并大声斥责他乃奸臣尔。
何为奸臣?
改祖制者则为奸。
群臣激愤朱标只好改日再议,陈瑛则私底下找到顾晨请教。
“陛下对此事并未言明态度,莫不是不支持这么干?”
可是也不像啊,他说话的时候陛下眼底明明是赞成的,莫不是是陛下有什么为难之处?
“那么多人反对呢!”顾晨低声道:“咱们都是文官儿,文官儿是什么心性你难道还不了解吗?”
陈瑛:“……”
说话就说话,骂别人就骂别人,干什么连自己也要骂几句?
顾晨:“陛下若是一口答应了,得有多少人背后说陛下不慈?这事儿大事,得给陛下一个理由,一个必须要答应的理由。”
老朱真的是个王八蛋,好端端想着整死自己干嘛?
他要是没对自己起过什么杀心,指不定现在还能活着呢,他活着这事儿可不就好办了吗?
讨厌鬼!
“他们难不成还想胁迫君王吗?”陈瑛听了这话,脸色立刻黑了下来:“哼,下官明日便策动御史在大殿上死谏,陛下一日不答应我们便一日不起来。”
听着陈瑛决绝的话语,顾晨眼底都是晦暗不明。
“这样不好吧,对你膝盖不好,那的多辛苦啊,何况你如此逼迫君王,那天下人知道了会怎么说啊?”
怎么说,当然是名扬四海,名留青史啊。
陈瑛立刻拱手道:“下官意已绝,顾大人莫要再劝,只要能为君王分忧,能为天下谋福,跪死了下官也愿意。”
多好的表忠心的机会,他要抓住每一个机会。
看着他的背影,顾晨抚了抚额,心情复杂得不行。
可最后什么也没有说,便转身准备回去继续公务。
这时头上却传来鼓掌的声音,这里本就是官署废弃的文书房,平时根本没有人会过来。
顾晨来的时候已经观察过有没有人,没想到人却在天花板,他抬头便看到了光头姚广孝。
“顾大人这一招好啊,事儿办了,黑锅全都给别人背了,我可算是知道詹大人为何会被贬去乐浪。”
“佩服,佩服啊。”
这詹大人被顾晨坑的多惨,可是听说詹大人和顾晨还成了好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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