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腾远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侯尚书点的我,算是走兵部的门路,其实他更看重你,我这有个御史的姐夫是个大问题。
再加上先前当客税使的时候犯过错,如今虽说有门路,但这辈子到头也就是一个中七品了,你就不一样,根底清白。”
号角声响起,陈摩诘拍了拍屁股:“走了,归营了,你也要去负责警戒了,回去再好好的聊聊,现在懒得想。”
腾远看着离开的陈摩诘轻声道:“我家的那个是儿子。”
陈摩诘摆摆手,淡淡道:“别扯了,我家小肉团比你家小子大,鼻子随她娘,长相随我,不算汉家苗裔。
赵家娘子杨氏族亲血脉,这不能扯到一起,不然我就是害了你,还有啊,我大兄最讨厌定什么狗屁的娃娃亲,你知道的!”
陈摩诘觉得自己说的话有点重,转过头轻声道:“不过,今后这两个孩子真要有缘分,我自然不会多说什么。”
腾远觉得陈摩诘今日神神叨叨的,笑了笑:“你想的可真多。”
陈摩诘闻言转身看着腾远道:“腾远,你信命嘛?”
腾远摇了摇头:“以前不信,我现在也不信。”
陈摩诘深深吸了口气:“我信!”
夜深了,颜白的军帐亮起了一盏孤灯,一张满是小字的纸在孤灯下烧成灰烬,茶壶的水咕咕的发出响声。
候在一旁的陈摩诘见状赶紧拎了起来,轻轻的给颜白冲了一杯热茶,他觉得大兄有心事,茶叶搁的比以往少多了。
他怕大兄过会睡不着。
颜白把笔墨收拾好,然后闭着眼睛轻声道:“明日到长安,这次你的功劳很高,策勋三转是稳稳的,想好今后去哪个部门了没?”
陈摩诘笑了笑:
“大兄,正要给你说这个事,我不想当官,求你操作一下,给我安排一个虚职就行了,就是那种岁末有钱拿,不用干事的官职,钱多钱少无所谓,只要是个官就行。”
颜白笑了笑:“我们不能总当老好人。”
陈摩诘一愣,苦笑道:“我方才和腾远说过这事,我说我想去造纸坊,早知道大兄有这个意思,我那会就不该把话说死。”
话音一转,陈摩诘语气变得坚定:“既然大兄有这个意思,那我听大兄的安排,大兄安排哪儿,我就去哪儿。”
颜白轻抿了一口茶,微微皱了皱眉头,思量了许久轻声道:
“你觉得少府监如何?这个地方好,无琐事,又清闲,不在三省六部的管辖范围之内,唯一不好的就是规矩多,其余哪儿都不错。”
陈摩诘笑道:“大兄是要让我管火药对么?”
颜白点了点头,长叹一口气,低声道:“二囡来信了,她说南山深处常有白日惊雷声,百姓言这是天地异象,谣言纷纷。
我觉得宫内一定知道,但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不过,这事儿我怕啊,我真的怕啊。
我害怕某一日我正在衙署好好地办公,突然就飞上了天,我更害怕,某一日它在宫城里面响起。”
颜白身深吸一口气:“它是我带来的,因在我,那果早晚也在我这里,所以,如今我回长安后就要掐死所有的苗头。”
陈摩诘深吸了一口气,他见识过秦月颖用火药,声如雷,响声后人仰马翻,敌人再无作战之力,他看着颜白道:
“大兄,这是人人都想握在手里的好东西,这东西散出去了就收不回来了,你说他们会不会……”
颜白轻轻笑了笑:“不用收回来,南山深处那仅是最初的火药,火药不该是那个样子,打仗也不该是这个样子。
所以我让你去少府监,那时候你就会看到他们做的是什么样子,这条路永远没有尽头,所以我要走在他们的前面……”
陈摩诘听不懂,但依旧坚定的点着头:“那我就去少府监。”
颜白站起身,淡淡道:“这个世界没有最强,只有更强,青雀,我在书院教过你的,我也告诉过你,这一次我不会给你们让路了,我倒要看看,是谁在你后面拱火,咱们就按规矩来。”
陈摩诘看着有些不一样的大兄,忽又轻声道:“大兄,军中有很多的好手,我都认识,要不要拉他们一把,为我们所用?”
颜白摇摇头:“长安的人够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