舌地对其品头论足。
尤其,嘉善还身份尊贵。即便有人想凑热闹说几句,也压根不敢开口。
等无关人员彻底散了以后,嘉善的直挺背脊才略微放松些,她抹去额尖的汗,吐出了一口长气来。
对于女子而言,成婚是大事儿。郑嬷嬷也替嘉善高兴,怕素玉几个没经验,便亲自陪在了公主身边守着。
这一天跟下来,别说嘉善,郑嬷嬷都为她觉得累。
郑嬷嬷上前去,递了杯茶给嘉善,笑着问“礼成了,左右也没了外人,殿下要不要吃点东西先垫垫驸马在正堂应酬,可能还要好一会儿才能回。”
嘉善从寅时起来到现在,只在梳妆前喝了碗粥,别的一应没吃。本应该饿得前胸贴后背,但或许是饿的那股劲过去了,也或许是她压根没工夫去思考“饿”这件事儿。
嘉善只接过茶润了润唇,她笑说“嬷嬷一片好意。可这样,对驸马而言,难免有些不尊重。稍后,我等他一起用吧。”
嘉善是公主,虽然嫁给展岳是下嫁,但郑嬷嬷当然也是希望,公主和驸马之间能够感情和睦。
听到嘉善这么讲,郑嬷嬷无不高兴地道“公主这样想,自然好。”
“奴婢适才,瞧了瞧今日府上的迎亲太太。”郑嬷嬷跟在皇后身边多年,对那些稍有头脸的命妇们,基本能认个全,她为嘉善分析道,“全福人是镇国公夫人,傧相是闻家二太太和永宁侯世子夫人。她们在世家里头,也都算能挂上名号的人物。这么看来,安国公府尚有几分知礼。”
嘉善只是淡漠地笑了笑。以她对安国公府上下的了解,这么大手脚,可不像是安国公或者张氏会做出来的事情。
至少,上一世,嘉善和展少瑛成婚的时候,全福人就不是镇国公夫人,而是长兴候夫人。傧相也不是现下的这两人,上辈子,安国公府请来的其中一位傧相,乃是张氏的娘家人,承恩侯世子夫人。
这安国公府里,能请动镇国公夫人出山的,恐怕也就只有闻老太君了。永宁侯世子和展岳又是一同在五军都督府任职,永宁侯世子夫人,大概是展岳请来的。
嘉善漫不经心道“眼下不过是第一日,日后还有得瞧呢。知不知礼,也不是一时能下了定论。”
“不过,筹备此次婚礼的人确实有心了。”嘉善徐徐道。
明日去拜见长辈,肯定是要见过闻老太君的。投桃报李,她也得让老太君满意才行。
郑嬷嬷说“奴婢已让素玉备好了明天的见面礼。虽说公主不会在安国公府常住,但他们毕竟是驸马的家人,也要打点的。”
郑嬷嬷老成持重,这些小事儿有她操持着,嘉善倒不担心。却有另外一个问题,值得嘉善考虑。
现下是新婚,于情于理,她要先在安国公府住上一段时日。待等到婚后归宁了,她再搬去公主府不迟。
安国公府的鱼龙混杂,嘉善上辈子就领教过一次。这一大家子糟心亲戚,她是可以避去公主府,眼不见为净。
那展岳呢
他到底姓展,安国公家和他同气连枝。而且,以他的骄傲,会愿意跟自己一起住在公主府吗,他会不会怕人说闲话
嘉善喝了口热茶,决定还是要找时间,和展岳商量一下此事儿。
“殿下”郑嬷嬷一边替嘉善脱下凤冠,一边有些难以启齿地说,“今天是新婚夜,待驸马回来,肯定会喝好一些酒。奴婢见安国公,并没有为驸马安排其余通房”
饶是郑嬷嬷脸皮子厚,也不太好开口,她咳嗽了一下,轻声说“如果驸马第一次殿下要多担待一些。”
郑嬷嬷语焉不详,嘉善却懂了,她霎时脸色通红。
展岳先前没有通房,便等于是个没经验的。上一世,嘉善在成了婚后,也听别的婆子们提起过类似的事情。说有的男人在洞房夜时,因为没和女人相处过,导致夫妻体验不太愉快。
为此,甚至会迁怒于妻子,进而就生起了纳妾的念头。
郑嬷嬷是怕展岳和自己洞房的体验不好吗
嘉善大窘,脸上的香脂不晕而红。
就在嘉善这胡思乱想的时候,门外忽地传来了一声恭谨的语调“四爷回来了”
新房外,安国公府上也派了人值守,因此是管展岳叫“四爷”。
郑嬷嬷没料到展岳会这样早回来,宾客们一般都是要尽兴而归的,她的诧异还在脸上未撤去,展岳却已推了门进来。
嘉善忙拍了拍脸,不想给展岳看到自己不稳重的一面。郑嬷嬷也转过身去,对他行礼。
展岳知道郑嬷嬷是嘉善的奶嬷嬷,和她关系亲厚。爱屋及乌,他自然待郑嬷嬷很客气,说了句“不用多礼。”
展岳身上虽带了酒味儿,但是不算浓重。郑嬷嬷猜到了他肯定喝得不多,就道“驸马用过膳了吗奴婢让人去准备一些。”
展岳看向嘉善,语气不紧不慢“公主可用过”
嘉善笑了笑,回说“在等着你一起呢。”
适才,喝合卺酒时,旁的人可能没听到。但嘉善却听得清清楚楚,他覆在自己耳边,道了一句“等我”。
既如此,便等他吧。
展岳眼眸清澈,他低声道“那就劳烦嬷嬷了。”
郑嬷嬷忙客气地去了。
郑嬷嬷走以后,喜房里只单纯地剩下了展岳和嘉善两个人。先是诡异地安静了刹那,随后,两人似乎都觉得,彼此沉默着反而显得太过生疏。
展岳走到床边去坐着,他见嘉善脸上有着抹不去的疲态,哑声问“是不是觉得累”
他的视线,不躲不闪地,直直地在嘉善身上打了个圈。
进房以后,展岳说的仅有几句话,几乎都是以她意念为主,表现出了十足的尊重。嘉善心里有股暖流滑过,她笑道“还好。成婚嘛,一生仅有一次,累些也无妨。”
她问“你呢,刚才还去敬了酒,应该更累吧。”
展岳答“不累。高兴尚来不及。”
“我身上沾了酒味儿,先去洗漱。”展岳顿了顿,剩下的话在他舌尖上滚了一下,他才道出口,“等我些时候,可以吗”
他这样小心翼翼,倒让嘉善也不好意思起来。
她点头说“可以。我也要把妆容洗掉呢。”
“那我换人来服侍你。”展岳说。
嘉善见他说个话,还要左思右想半天,不由道“我们已经是夫妻了。”
她神色郑重下来,轻声唤道“砚清。你不必与我这样客气。”
这是嘉善头一回喊他砚清。
展岳的喉结微微动了一下,他双目里仿佛有团火焰在燃烧,心口处有个地方,顿时软地一塌糊涂。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