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静妃又补充一句“但若是受了欺负,也别忍气吞声。凭咱们的身份,没必要去怕谁。”
静妃到底不是嘉善的生身之母,和嘉善绑在一起的原因也不过是为了个赵佑泽,自然不会如裴夫人那样细致入微。
只是话讲到这里,也足见静妃的贴心了。
嘉善心头一暖,笑应“是。”
略迟疑片刻,嘉善目视了周围一圈宫女,平静地说“我成婚以后,元康,就得多依仗娘娘了。”
“元康从小就有娘娘待他如亲子,”嘉善站起身,牢牢地福了下身去,她不疾不徐地说,“如今,元康的眼睛有复明希望,紧要关头,恐怕更得劳娘娘费心。”
静妃走至她面前去,亲手扶起嘉善,温和浅笑道“这是自然的。”
二人会意地相看一眼,眼中都有心照不宣的一片了然。
日子一天天过得快,展岳尚主的日期定的是二月初八。这是二月里除了龙抬头外,另一个好得不得了的日子。
是钦天监和礼部一同选出来的吉日吉时。
二月初七这天,銮仪校抬送着嘉善的嫁妆浩浩荡荡地去往了安国公府。安国公等人,自要以下臣之礼来迎接。
展岳、展泰以及张氏与展少瑛等人皆在其中。
嘉善是头个出嫁的公主,又是唯一的元嫡所出,章和帝给她的待遇自然与别的公主要不一样。
张氏见到嫁妆几大箱、几大箱地往府里头抬,脸色不禁微沉。她紧紧揪着手帕,双膝跪在冰冷的大理石地上,心也好如寒风嗖嗖地。
展岳的婚事,她是一点都没插上手的。闻老太君知道她与展岳不和,生怕哪里办不好,惹了帝王一怒,所以张氏不知道闻老太君到底对展岳有多上心,也不知道总共花费了府里多少银子。
但是想也能猜到,既然是要尚主,为了颜面好看,闻老太君也不可能办得过分寒酸。
这桩婚事,无论是从外子还是里子上,都压了即将娶齐乐候女儿的展少瑛一头。
张氏心里冒着酸泡泡,待銮仪校送完了妆后,她私下里携着展少瑛与展泰说“明日就大婚了,老太君有没有透露过娶亲太太是谁”
成婚时,娶亲太太是个必不可少的人物,也叫做全福人。全福人必然是上有老,下有小,双亲和公婆俱在,夫妻关系融洽,子女孝顺,还身上无病无灾的人。
也是象征着新婚夫妻能像全福人一般,一生顺遂。
正是年初,展泰在光禄寺任职,这些日子很有些忙碌,实在没心思应付张氏,他眉头紧皱道“祖母找了镇国公的夫人来,你少操心吧。”
镇国公夫人德高望重
虽然都是国公府,镇国公府却比安国公府根深蒂固太多了。
张氏苦道“他还真是有幸。”
“不是我说,那天在宴上,大公主待我们家可还不如傅家亲近,只怕和老四一样,是个白眼狼。”张氏给展泰上眼药道,“你也记得去提醒老祖宗一声,别什么好东西都紧着公主了。”
展泰觑她一眼“你以为公主,会稀罕我们府里的东西”
“管好你的一亩三分地。”展泰道。
张氏出自承恩侯府,承恩侯并不是经年的世族,他是以先帝的外戚身份被封侯,几十年前,将将才挤进京里的贵族圈子。
先帝在世时,承恩侯府确实很有些荣耀。今上刚即位的那几年,也承着旧情,照看承恩侯府几分。
但圣上到底不是个糊涂的人,如今,承恩侯府虽还有侯爵,可委实不能和先帝的时候比了。
当年,闻老太君本想给展泰娶一个父亲早逝,却因品孝而被先帝亲自夸过的女孩儿为妻。
贾氏却觉得那女孩儿无父亲兄弟可依靠,命格太单薄了些,为了此事儿,还曾与闻老太君起过争执。
闻老太君活了这么些年,早已修身养性,懒得与贾氏发生矛盾。贾氏便折腾了一个承恩侯的女儿来。
承恩侯还和贾氏的娘家武崇伯府是个一表三千里的表亲。贾氏自认自己给儿子做了个好媒。然而,这一二十年过去了,那个曾被贾氏嫌弃“命格单薄的女孩儿”早已子女双全,孙子都快要抱上了,小日子过得有滋有味。
而张氏的小家子气,却一点点地被时间暴露了出来。
从前一帆风顺时尚不觉得,眼下遇见了点小磨小难,展泰方觉出头疼。
张氏还在凄凄切切地道“那天,我全按你的话说了,并非我不想与公主交好,是她上来先给了我一个下马威。我看她一心向着老四,只怕这婚事,没那么简单。等老四尚了主,你且瞧吧,可有他翘尾巴的时候。”
展泰实在不厌其烦,面上露出了一丝厌恶的神色,但是这回还不等他开口,展少瑛却从齿缝里挤出了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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