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听到那些人恭喜的声音。
但其中却有不少都是酸溜溜的。
善弘堂是善堂。
收留不少孩童和一些实在穷困的学子暂居,而这次会考,落榜的学子自然不在少数。
屋内。
刘甲几人都是高中上了的。
在杨怀瑾离开后,他们跟文士杰说了两句后,也是前后的走出了屋子,迎来了同样各种的恭喜与奉承讨好的声音。
那声音传入屋内。
文士杰半垂下了眸子,遮掩下了眼底情绪。
文母把药碗端给他,看着他那苍白的脸色,眼底闪过一抹心疼:“这是大夫开的最后一剂药了,喝完后,应该就可以让疹子退了。”
文士杰却没接过碗:“娘,倒了吧。”
文母皱眉。
文士杰抬起眸,眸中已恢复了往日的平稳,他扬起唇角:“下次春闱还要三年,娘,咱也不能一直住在这里,这里毕竟是善弘堂,得留给那些更需要的人住,回头我们寻个别的落脚地方后,就搬出去吧。”
文母张嘴想说什么。
最后她轻轻一叹的点头:“好,娘听你的。”
她起身,熟练的把药碗里的药给倒入了角落的夜壶里。
*
“刘兄,刚刚你有没有感觉到杨兄有些不对劲啊?”
刘甲几人走出了善弘堂,打算去吃一顿庆祝一下几人的高中。
刘甲是几人中年纪算大的了。
比杨怀瑾还要大上两岁。
他看了眼开口的王明。
王明是外地的寒门子,他是在杨怀瑾入住到善弘堂后,才到善弘堂的,但他确实是有点才华的,做人也算圆滑,所以很快融入了他们,称兄道弟起来了。
当然了,刘甲也是后到的。
所以王明与刘甲在几人中,关系算是最好的。
刘甲闻言,有些疑惑:“哪里不对劲啊?”
“那些银票啊。”
王明扫了眼四周,才微微压低声音的说:“一张就是一百两啊,他就算是想要给文兄改善伙食,也不必一拿就是一大叠吧?”
身旁的学子却笑道:“人家家里头可是有富可敌国的齐杨公,一叠银票而已,对杨兄来说,估计就是小意思而已,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是啊,杨兄这人义气。”
刘甲也点头:“是很义气,想我们当初为了全力以赴挑灯夜读时 ,要不是杨兄那一碗碗的补品,还有会试时,杨家给我们准备的那些东西和食物,我们怎么可能会如此舒服考完,还能考到如此好成绩。”
几人都齐齐点头。
王明眼底却闪了闪道:“你们不觉得这太好了吗?”
刘甲几人蹙眉看他:“王兄,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王明道:“刚刚杨兄那样的表情,你们难道没看到?”
“心虚,还有一丝愧疚。”
“你们想啊,咱这么多人里头,就属文兄的文采是最好的,如果文兄没有身体出问题,而他还押对了题,你说这时候的会元会是谁?”
王明看着微微变了神色的刘甲几人,继续低声道:“那肯定是文兄啊。”
“你们再想想,刚刚杨兄掏出一叠银票时,那急切塞给文伯母的样子,像不像是在……补偿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