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内侍你知道吗?被恶人伤害其实不算什么,被相信的人背叛才是最痛苦的。”
他指尖微微一动,看不见的力量猛地将地上人拖拽而起,青槐双脚悬空,他听见面前人极悦耳的轻笑:
“小内侍,你是……注定被抛弃的人啊。”
青槐并没有挣扎,他最想挣脱的时候,已经过去了。
他只是静静的看着面前的男人,那双眼睛红得吓人。
“看我做什么?”骨瑛轻轻的叹一口气:“又不是我捡你回府的。”
好一会,青槐沙哑的声音响起:“折磨我……能让你快乐吗?”
“嗯?”骨瑛轻笑出声:“被你发现了?我确实很快乐,看你痛苦我很快乐,看至亲相残我也很快乐,看真心错付看信仰崩塌,我更更快乐。”
他低头一片片拾起地上的碎肉,重新平铺摆好。
青槐就那么看着他,冷风掀窗而过扑到他身上,胸前那片冷得刺骨。
青槐知道,他的衣服湿了。
那是他祖母的血。
“你现在是不是很难过?是不是很怨恨?”骨瑛开口问道,他眼中满是兴味。
好半晌,青槐回道:“我不难过。”
他怎么配难过,他……怎么配怨恨。
骨瑛说得没错,他本就是没资格待在五公主身边的人。
他没有半点自保的能力,之前刺客闯府,若不是暗卫相护他一早就该死在刀下。
他一无所有,仰仗老天保佑得遇贵人才能活出个人样。
但老天不会一直保佑他,五公主也不是为了给他当贵人来的。
没有人理应保护他,更没有人理应保护他的祖母。
世道艰难,每一个人都难,无论是他师傅,是沈公子还是别的什么人,谁也没比他幸运多少。
但他们都在朝上走,青槐第一次无比憎恶自己的软弱和无能。
“不难过?”骨瑛就笑:“嘴硬的小孩,你不想让我快乐是吗?”
他略微思索,轻轻扬了扬头:“其实...有更好的办法。五公主有一位鬼族的朋友,你或许没有见过,他是府上那位祝公子的亲哥哥,是鬼界之主。”
骨瑛凑近他:“他有一门敛魂的手艺,普天之下无第二位能及,无论细碎成什么样的魂魄,只要没被扣下只要还散落在这世间,他都能一点一点拼起来。”m.
他看着青槐,眼中满是蛊惑:“你回府求求他,求求你们公主,只要他愿意帮忙,你祖母就能重新站到你面前,以血养魂,用不了多久她就与之前无异,她不再受人族限制,她能长长久久活下去,你不想试试吗?”
青槐依旧静静的看着他,骨瑛顿了顿,半蹲下身子去看那头颅的眼睛:
“你祖母至死没有闭眼,你知道是为什么吗?她放心不下你,她怕伤害她的人再去伤害你,小内侍,你不想再让她看看你,你不想让她安心吗?”
青槐的瞳孔猛地颤了一下,骨瑛敏锐的捕捉到了,他扬了扬眉:
“你不是不想让我高兴吗?我功亏一篑自然不高兴,怎么样小内侍,试一试吗?”
他略一思考:“还是说你心里知道,他们……不会帮你?”
骨瑛的笑里满是愉悦,一只骨蝶自他袖口飞出,悬停在青槐面前,而锋利的翅膀撑托着一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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