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婉莹确实没让南棠失望,根据冥十八送回来的消息,她已经着手为自己的前程努力了。
同样没有让南棠失望的,还有身在丞相府的沈知渝。
消息是祝霄带回来的,自从骨瑛在他眼皮子底下消失后,祝霄的鬼识几乎铺满了整个京都。
昼夜不散的浓雾让星官屡次上奏天象有异,吴家要造反的消息传得更加有鼻子有眼。
原本丞相府算是骨瑛的地方,有鬼识护着祝霄不便多探,如今好了,他一天最少要去三回。
南棠只躺在榻上,就连吴元青穿了什么绣样的寝衣都一清二楚。
祝霄靠在软椅上,身边那位红色喜服的少年正一字一句说着今日丞相府的见闻。
这新郎官是他近些日子最常用的尸体,连童竺都忍不住打听,这位生前同他有什么渊源。
他们有什么渊源怕是没人比南棠更清楚了,她似笑非笑看向祝霄,在这眼神下,男人的身体一点点坐正。
“主人……”他略有些心虚,这大概算是一点小抗议,前几回南棠也确实由着他胡闹,但似乎玩得过了。
见南棠不说话,祝霄只好起身跪下:“主人我错了,下次不敢了……”
南棠就笑,她伸手在祝霄头上摸了摸:“还挺有脾气。”
“……没有的。”祝霄轻轻叹气,他要真有脾气,这尸体他早碎个干净了。
“沈知渝那边怎么样。”南棠拍了拍软榻示意他坐过来,祝霄没起身,只是挪了两步离她更近了些。
“他精神还不错,也做足了忠良遗孤抓到救命稻草的架势。吴家上下对他深信不疑,流水一样的补品一茬茬送过去,生怕亏待了他。”
南棠便笑,别的不说,沈知渝的演技确实独具一格,他能提前设好局一步一步等你踏入,一层一层递进感情,将现编的故事说得像肺腑之言般真切,你深信不疑的同时还会觉得是自己一步一步逼出了实话。
祝霄看了看南棠的脸色,继续说道:“但……主人应该清楚,补与不补的,不过是水中月镜中花当不得真。沈知渝已经没救了,等四十九天一到,我都存不下他的尸体。”
“存不下尸体?”南棠有些意外,祝霄点头继续道:“是,死于掌魂蛊的人无论怎么处理,尸体都会飞速腐坏。或者换句话说,他的身体从蛊虫发作那一刻起就已经死了。至于灵魂……”
祝霄笑了笑:“听说大部分人挺不过十日就疯了,能熬过四十九天依旧魂魄齐全的我还没见过。不过……沈知渝如今看着精神不错。”
他说着,朝门外看了一眼:“比蹲在那缝鞋那个稳定多了。”
南棠没再说话,好半晌,她听见面前的男人有些犹豫的声音:“主人……还有一事……昨日夜里,沈知渝托我传话,您要听吗?”
“他见得到你?”南棠轻一挑眉:“我倒是不知道,我家祝霄巡场子都是真身上阵,大摇大摆给人看的。”
她语气像是玩笑,祝霄却敏锐得察觉到了其中几分不悦。
他收了眼中的情绪,跪直身子规矩的回道:“回主人,沈家之事尚未落定,不敢张扬坏主人谋划。只是昨夜……”
他轻叹口气:“昨夜偶然听见,沈知渝呓语唤了五公主,这才入了梦,并没有现真身。”
他试探着朝前凑了凑:“求主人责罚。”
“什么样的梦?”南棠抬脚抵住了他的小腹,只一个动作,灼烧感便从从腰腹慢慢爬上喉舌。
祝霄的嗓子有些哑,他的深吸口气这才回道:“于我而言……大约是春梦,于他……”
他没再说下去,梦里的沈知渝比当初在宫门外时还惨上几分,祝霄甚至有些担心,不等他的肉身死在掌魂蛊上,灵魂就要先疼死在梦里。
南棠轻笑,微垂的睫毛掩住了眸中的冷漠:“那他该结给我出场费的。”
祝霄愣了愣,便听南棠继续问道:“带得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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