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浮川只勾了一下嘴角,笑意不达眼底,没再回复什么。
盛夫人突然叹了一口气,“……你心里该不会还埋怨着他吧?”
盛浮川不说话。
盛夫人又道:“其实你爸心里面也是有你的,只是这些年在国外为了华顿家族、还有G-sun集团,他实在是忙得有些抽不开身,否则应该回国去看一看你跟你妈的……”
盛浮川淡淡地说道:“我并不在意这些,这些年我也被工作缠身,所以他的葬礼没有来得及出席,能理解他的决定。”
他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把刚才那一段的客套四两拨千斤地回了过去。
盛夫人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
这些年来,盛阳洲从来就没有管过盛家,更别说帮助过他这个儿子,就当做是跟那边彻底断了关系。
同样的,盛浮川也回报给他连葬礼都不出席的待遇。
在外人看来,盛夫人跟盛阳洲始终是一体的。
盛浮川说这个话,也是有意拉开了与盛夫人之间的距离。
盛夫人缓缓收敛了一下笑意,“我还是喜欢国内的文化,虽然因为生意的原因不得已在m国,但我们的文化传承、比如百行孝为先,依然是所有华人心里坚守的准则。”
闻言,盛浮川淡漠地看了她一眼,语气坦然,“的确是我的不周到,只是几年前是盛世最难的时候。”
他顿了一下,淡道:“如果那时仍有余力,我会抽出空来参加盛阳洲和盛时墨的葬礼。”
听到“盛时墨”的名字,盛夫人的眼神狠狠地颤抖了一下,心脏处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
盛浮川的话,毫不留情地提醒了她:她唯一的儿子盛时墨也死了。
盛阳洲死了,她只不过是觉得他留下来的烂摊子难以收拾。
可她的儿子盛时墨死了,她才是真真正正的痛彻心扉……
盛夫人一直以为,像盛阳洲那样的男人,愿意为了她脱离盛家、跟盛浮川的母亲离婚、甚至跟那边直接斩断联系,到这边跟她一起经营G-sun集团,心里面是爱着自己的。
可到了最后,她才发现——这个男人心里面最重要的始终是利益。
她满心欢喜地为他生下盛时墨,自以为得到了世界上最圆满的爱情。
但直到盛阳洲死后,她才知道,这个男人在外面有了私生子女,还不止一个……
盛夫人还未从失去丈夫和儿子的悲痛中回过神来,便要面对私生子争家产的局面。
她当然不能让那些上不得台面的人跟她争夺家产!
盛阳洲明面上的孩子就只有两个,一个是早就已经切断了联系的盛浮川,另一个就是他的亲生儿子盛时墨。
那场空难带走了盛阳洲,也带走了她唯一的孩子,直到现在想起来,心脏仍是颤抖得厉害。
盛夫人知道盛浮川是故意揭自己的伤疤,便没再开口,脸色铁青,看得出来很不愉快。
“我突然有点不舒服,就不送客了,盛总,请便……”
……
车内。
方奇忍不住问道:“盛总,你们之前在会议室还谈得好好的,怎么后来出来的时候感觉盛夫人不太开心?”
盛浮川抵了一下眉心,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问道:“盛择,有可能是南栀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