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市的治安不错。
晚上八九点,正是热闹的时候。
街上的行人来来往往,南栀有种游离在世界之外的错觉。
她走走停停,没有发觉身后有个鬼鬼祟祟的影子。
不远处。
一辆低调的黑色巴博斯停在街头。
车内是舒缓的古典音乐,装潢大气典雅,黑色皮质座椅上,男人双眸微阖,似在小憩。
“……那不是太太吗?”
方奇突然看到外面的人影,觉得有些眼熟。
仔细一看,发现果然是南栀。
他刚要回头汇报,就看到盛浮川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眼睛,往窗外看了过去。
他眸色很深,总是让人看不清楚其中的情绪。
方奇跟在他身边很多年,有时候都不知道他心里究竟在想什么。
“上个季度的营收报告,什么时候出来?”
“已经让下面的人在加班了。”
“嗯。”
盛浮川揉了揉眉心,哑声道:“我在车上待会。”
方奇明白了他的意思,懂事地把车开到了一个适合看到南栀的角度。
男人淡淡瞥了他一眼,“你什么时候学会自作主张的?”
方奇心里一咯噔,“那我再开回去?”
盛浮川:“……下去。”
沿江风景很美。
偶有微风吹来,南栀长发在空中飞舞。
她坐在沿边的长椅上,望着对面的跨江大桥。
盛浮川打开笔记本,开始工作。
偶尔抬头往她的方向看一眼,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那天,她第一次跟他说了“离婚”这两个字。
一阵尖锐的疼痛从太阳穴传来。
盛浮川抬起手,揉了揉眉心。
他从没想过,南栀会跟他提离婚。
她在他最难的时候把他抛下,在他以为她出了意外,满世界的找她的时候,他亲眼看到她跟别的男人去做产检。
那段时间,他是靠着对南栀的恨意活下来的。
直到他东山再起,成为A市首富,身边离开的人都一个个滚出来——
其中也包括南栀。
盛浮川想,他宁肯她不回来。
他宁肯她就这么远走高飞,也不想看到她为了钱和利益,又回来讨好他的样子。
他原本以为,他们一辈子就这样了。
一辈子互相折磨下去。
但她说,她受不了了,要跟他离婚。
盛浮川眼中闪过一抹讽刺。
他是以前太爱她,才让她这么任性,这么恣意妄为。
心中突然生出一股烦躁,他按下喇叭——
“滴!”
刺耳的鸣笛声传来。
南栀蹙起眉头,寻声看了过去。
抬头的瞬间,巴博斯的车前灯亮起,亮得晃人眼睛。
南栀眯起眼睛,下意识抬起头要遮挡光线。
耳边传来机车轰鸣的声音,一辆重机从身旁驶了出来,挡在了她面前,替她挡去了大部分光线。
南栀用手遮着光,只能隐隐看到一个阴影。
苏泽骑着机车,单脚撑地,将头盔摘了下来,甩了甩短发,栗色短发泛起层浪,汗水顺着少年的额头流淌下来。
“南栀,睁开眼睛。”
“……苏泽?”
南栀将手放了下来,有些诧异,“你怎么来了?”
灯光刺眼,她只能眯着眼睛跟他说话。
苏泽见状,回过头冲那台巴博斯竖了个中指,“有点素质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