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苏彧骤然转身,薄唇绷直,那隐藏于眼眸深处的寒意顷刻间升起,一张脸冷冷淡淡,直视褚言。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密旨,我阿姊都不清楚具体是什么。”褚言沉声道。
李苏彧当然是知道褚言的阿姊是谁,如果连褚皇后都不知道的密旨,那将会是什么?
如果官家非要在这个时候朝着李家动手,李苏彧眼神微深:“皇后给你的密函?”
褚言在书房另一边的梨花椅前坐下,一脸凝重:“此刻收到密函,就算是快马加鞭送到豫州,那也得一月,也就是说,英国公之子在一个月前就动身前往了北疆,年关之前,能抵达郓城。”
李苏彧走至书桌前,一手抵制在书桌边缘,眸光漾着星星点点的杀气:“英国公之子也就是此番前来伏家那两个小子的父亲?”
褚言噙笑:“所以你也觉得事情太过巧了是不是,儿子前脚在豫州与伏家勾结北疆几个知州以及商人,后脚老子就带着密旨前往北疆。”
李苏彧唇梢挂笑,一双深邃的眸瞳在烛光下照耀下,凛然又森冷:“所以从最开始的婚事都是在这些人掌控之中。”
褚言微微愣住,若是此番与李苏彧成婚的是王家女儿,他或许会相信那王家女儿是怀着异心前来李家的。
但,是燕回嫁到李家,就有些说不过去……
他说:“苏彧,你还在怀疑燕回?”
“不。”李苏彧面不改色,唇角噙着一丝嘲讽:“燕回她真的只是棋子,结合这两日所知道的事情,我大概能猜测到,王家为何突然在婚事上换人。”
“为何?”褚言眉间越发的凝重起来。
李苏彧眉间微蹙,此刻他瞳眸中夹杂着复杂以及浓烈的杀意:“或许王家早就知晓北疆平息战乱后,李家将会迎来什么。”
“李家不仅仅是李家府邸中的一百多口人命,这些年北疆虽民不聊生,但在李家以及将士拥护下,也没有过的多苦难,加上李家在北疆扎根太深,官家不会容忍,也不会看着李家继续发展下去,北疆三十万大军,可以抵抗外敌,但在官家眼中,那就是随时威胁的存在。”
“听闻官家年龄越年长怀疑心越重,尤其是这些年身边出现的那些重臣,鼓舌掀簧,官家戾气越重。”
“在北疆逼退突阙,官家又怎会留下李家?”
“怕是如今的李家在官家眼中,不过是个、祸患。”
李苏彧的语气越发的平静,听进褚言的耳中就越汹涌。
“燕回不过是王家以及英国公仍在前,试探李家的棋子,早前听闻王钰珑是王庸鹤以及王夫人手中的掌上明珠,若是王钰珑嫁入李家,王庸鹤以及他的夫人,怎会同意?明知李家是条有进无退的路,怎会让王钰珑跳入火坑?”
书房中,气氛格外的低沉,褚言沉默。
李苏彧的神情也渐渐平静下来,当初燕回第一次与他在营帐中彻谈的时候,他还意外这个女人为何能看透那么多的东西。www.
原来燕回早就知晓这其中的利害关系,也难怪她根本就不屑与祖母周旋。
也难怪……燕回从开始与他认真的时候,说的就是褚言与褚皇后也窝藏私心,更不要让李家涉险其中。
“那你接下来,打算如何?”褚言眼眸深处也有着些许的寒意,这李家早就是他拿捏住的氏族,英国公府偏要来横插一脚,打乱了他的脚步不说,还会耽搁更多的事情,偏偏现在英国公府是官家眼中的心腹。
李苏彧霜眉冷眼:“顺其应变。”
褚言眉峰一凛,这不像李苏彧要做的事情,以往李苏彧虽也有手段,但出现这样的事情,势必会动用所有的关系查清楚此事。
就犹如婚事变动一样,在燕回还没有来到北疆的时候,李苏彧就把燕回彻查了个底朝天。
“云家来人在郓城,我猜大概会很难离开郓城。”褚言眼微微眯着,威胁到李家的地位,李苏彧会无动于衷?
“那就拭目以待。”李苏彧冷嗤道。
褚言神情微凝。
李苏彧唇角噙着一抹不明显的弧度,扫了一眼褚言后,大步离开书房。
独留坐着的褚言,他神情微淡,就那般静静坐在椅上,不知在想什么。
*
李苏彧回到主屋后,岁秋早已退下,女人果真还在等他。
他关上房门后,站立了片刻才走向案几前的燕回。
在她身边跪坐下来,扫了一眼燕回手中的册子,道:“在看什么?”
“离开郓城时,祖母让圆妈妈送来的账簿,我看看。”燕回说着柳眉微微蹙着:“这,账有问题啊。”
李苏彧拧眉,看了一眼册子一行一行的字迹:“怎么有问题?”
“这个册子记着布庄所有出入的银子。”燕回微微靠近李苏彧,纤细的手指着问题之处:“你看,这里标着二月十二入的绸缎,出银两,五百。”
白嫩的手指又指向另一处:“二月二十七,又入绸缎,五百两,北疆的二月应该还是寒冬吧,怎会购入一批绸缎呢?就算郓城的大户人家也不会在那个时间段做衣裳吧,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郓城的倒春寒可是会延续到四五月。”
“还有这里,三月初六,又出了一笔银子,又是绸缎,你母亲名下的布庄是上次二婶带我去的雲裳阁吗?”
燕回抬眸看着他,才发现男人直勾勾的盯着她,鬼使神差的,心跳又漏了一拍。
“不是。”李苏彧唇角含笑,收回目光接过燕回手中的册子,看着上面标着的字迹,说道:“我母亲并非出生郓城大户人家,这个布庄还是祖母当做聘礼送给母亲的。”
“既不是雲裳阁那般大的布庄,怎会有如此大的本呢?”燕回蹙眉,不过看到李苏彧眉间的愁容,问:“刚刚褚言让将军去一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此番运物资来北疆的是云家人,听闻还带着一封密旨。”李苏彧慢慢合上手中的册子,垂着眸,看不清眼中的情绪。
燕回拿过李苏彧手中的册子:“云家人?谁?”
“英国公之子。”
“云呈秀?”燕回眸中好似有什么闪过,那个在舅舅口中永远都压着他一头的大舅子,云呈秀?
李苏彧淡笑:“看来有些事情的确问你比较适合。”
燕回笑:“那是当然,毕竟我们是一家人。”
李苏彧眼中的愁容被燕回的‘一家人’消散了不少,他一手撑着下颚,一瞬不瞬的盯着烛光下的小女人,淡淡的光线下,衬得眼前的女人无比的柔和。
他唇角扯着懒散的笑容:“你,是不是知道很多事情?”
燕回脸颊微热,扫了一眼男人那深邃的眼后,便别开目光,
“知道的不多,将军想知道什么?若我知晓,定会直言不讳。”燕回平声说道,拿着册子的手微僵,她有些受不了被这个男人贯注着。
“你舅舅是怎么威胁你,让你答应嫁给我的?”李苏彧说这句话的时候眸光泛着丝丝的冷意,他竟有些不满王庸鹤那个老匹夫威胁眼前这个女人,又有些庆幸是这个女人嫁给了他。
燕回掀眸看着眼前的男人:“将军不是知道?”
“你弟弟应该是其中之一。”
燕回眸光微沉,眼前的男人即使下颌有着胡茬,就连几丝青丝也散落耳边,即便如此,也有着少年的炙热与明朗。
还有看着她的那双眼睛,好似蕴藏着万千星辰。
燕回放下手中的册子,淡笑:“无非就是我不替钰珑嫁到北疆,燕时前程没落,还有我父母的死永远都不会有真相。”
她说着,唇角又流露出一抹苦笑:“也是我父母死后,我才彻彻底底的明白,银子算什么,得有权,得有势,强权能压死人是真的,就算我知道我父母死因,就算有怀疑的对象,那又如何?我与燕时无权无势,任由人拿捏,就算是昭告天下我父母的死因,凶手依旧可以逍遥法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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