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林雨桐就笑道,“那你们也太不谨慎了,这样的纰漏怎么能出呢?”说着就喊:“二兄,你带着人……查查看看吧,看看有多少是南唐之物!你也知道,我跟宋家关系匪浅,只当帮我一个忙吧!别叫宋家犯了忌讳,一家子再掉了脑袋……这叫我于心何忍呢?”
韩嗣源不由的就带着几分戏谑之色,偏又端着一本正经的样子问说,“这东西查出来可怎么办?上交吗?我可不敢瞒着。”
“查出来……自有宋大爷处理……二兄就莫要担心了。”
韩嗣源应着就左右看了看,“那博古架上哪一件不是南唐的?”说着就抓了各种的瓷器玉器,递给宋文谦,“我瞧着这就是南唐的……”
这不废话吗?!只要不是新造的,都是唐朝的!
这是正堂呀,难道我们家的底蕴摆不了几件老物吗?
但这个时候不能说这个话呀!宋文谦颤抖着手接过来,嘴角不由的抽了一下,“世子的眼光不错,此物确实不该留……”他自己拿起来,狠狠的掼在丢上,摔的稀巴烂。
林雨桐坐在椅子上看着,韩嗣源冷哼一声,而后面无表情的一件一件的递给对方,砸吧!今儿那老东西不出来,砸完了正堂我就去拆你家的大门!
管家偷摸的溜出去了,直奔后院而去,“老爷——老爷——不好了——”
宋受勋坐在摇椅上,身上盖着皮褥子打盹,“怎么了?狼来了?”
管家进去,低声将事情给学了,“……是林家那位郡主……”
宋受勋蹭的一下站起来了,想了想,又缓缓的坐下,“小孩子心性,气不顺,撒撒气罢了!爱砸就砸吧!终究是宋家对不起她。”
管家一看这样,只得又出去。他一到正堂门口,就轻咳了一声。宋文谦见管家摆手,就眼睛一闭,知道父亲还是不出来。
还不出来吗?
林雨桐站起身来,“二兄,我看这桌椅板凳,条桌案几,都有些年份了吧!”
韩嗣源蹭的一下拔出长剑,就要去砍!
砍什么?这样一点都不威武。
桐桐一把给摁住了,“动刀动剑的,这不合适。”
宋文谦松了一口气,这可算是有分寸!
可谁知紧跟着就听见那个娇娇软软的声音说,“二兄呀,你把桌子腿抬到火盆里。”
天还挺冷的,炭盆也还点着呢。韩嗣源觉得自己果然是榆木脑袋,这办法多妙啊!他果断的拉了桌子凳子,把一条腿都给放炭盆里,这可是干的透透的老木料,见火能不着吗?他还假惺惺的问说,“这要是把房子点着了呢?”
“点着了就点着了!你看那柱子,是不是也有些年份了。这样的木料,没有上面准许,民间门可不许用这样的木料盖房子的。砍起来拆起来都太麻烦了!火好啊,一把火都烧干净了……”说着还朝宋文谦笑了笑,“我替宋家把这些眷恋旧主的证据都给烧了,也算是了了我们之间门这一份血缘的牵绊了……”
这是真敢这么烧了!
可不真敢吗?那火引燃了凳子腿桌子腿,火苗蹭的一下就给窜上来了。宋文谦吓的,才要说话,就见老父亲气喘吁吁的来了,他赶紧朝外喊了一声:“父亲!”
宋受勋不看儿子,只看向捂着口鼻站在边上像看戏一般的少女,这便是那个外孙女了!
他忙喊了一声,“住手!郡主,这火可不好玩!”
韩嗣源轻笑一声,“你还知道玩火……危险呀!”
宋受勋皱眉,这话问的。
林雨桐走过去,“康乐侯可算是出来了!我之前就叫传话说,你要不出来,我就拆了你家的大门!这话你没往心里去吧?”
宋受勋招手,先叫人灭火,这才道:“郡主……为了宋家好的,宋某人感激不尽!今儿必定会自查……而后请礼部复查,若有不妥之处,自有朝廷律法……”
“老侯爷,这么大岁数了,怎么不知趣呢?”林雨桐走过去,围着他上下打量,“既然不知趣,那不妨实话告诉你,本郡主今儿就是来找茬的,怎么着吧!”
“郡主,朝廷是有法度的!”宋受勋冷笑一声,“您是要跟老夫闹到御史台吗?”
“去御史台呀?”林雨桐轻轻一叹,“你是在威胁我吗?那我可太害怕了!这一害怕,说不得明儿我就病了,又病的七荤八素连床榻也下不了了……那个时候,圣上是把你们打发到鸟不拉屎的地方自生自灭,以免我再受惊吓呢?还是叫我拖着病体跟你去御史台呢?要不,咱们现在就去御前问问?”说完,还咳嗽几声,一副再大气哈一口她立马就得躺下的样子。
宋受勋胡子一抖一抖的——还真就被这无赖给拿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