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路秋山,“再没有别人来汇报?”
路秋山摇头,却没再言语。
这位胡主任是矿场的那个机灵鬼,当时没牵扯到矿场去,但他又不算是农机厂那些班子里的,所以,他这次算是侥幸给留下来了。留下来之后,这人又比其他人更亲近。他现在是办公室主任,路秋山资历浅,现在是副主任,兼任秘书。
除了这两人,最精锐的人员,四爷放在了三个地方,那便是技术处、财会处和安保处,这是靠技术和本事吃饭的,动谁都不会动这些人。
至于其他人,最起码在车间门没一个人能替代四爷。所以,工人和车间门的主任这些,不喜欢外行的瞎指挥,对四爷的拥护度是极高的。
这些调动路秋山知道的一清二楚,所以说,他从不觉得谁能把董事长怎么着。
下班了,四爷直接就走人。
路秋山肯定是要往下送的,他得跟着送到地方,才能跟司机一起下班。
楼上的有一个算一个,从窗户上看见四爷的车离开了,这才收拾东西,准备下班。
古月明就问说,“老朱没去找董事长汇报工作?”
没有!
秘书知道,这个老朱说的是朱洪建,总会计师。
这边还思量着呢,就见总经理已经在拨电话了,嘴里嘀咕着:“那这个老朱很不应该嘛!”话一说完,电话接通了,他带着爽朗的笑意跟电话那边道,“洪建呀,前儿那家馆子的红烧蹄髈很不错,一起去尝尝,怎么样?”
朱洪建微微皱眉,自己没去找董事长汇报工作,但也不能一下班就跟你一起走吧!这可有站队之嫌了。于是,他也笑了起来,语气里带了几分遗憾,“可别提了,才过来,水土有点不服,还有些上火,牙龈肿着呢,啥也吃不了呀。改天吧,等我把这水土顺过来,您可必须得请,不能赖账呀。”
古月明哈哈大笑,“好!肯定不赖账。”
两人都挂了电话,都微微皱起了眉!
古月明的手在电话上敲着:这一个个的,都不是省油的灯呀。朱洪建不支持金四海,但也未必就支持自己。得想想,今晚上这顿饭能邀请到谁。
那边朱洪建对着电话挑挑眉,然后慢慢的收拾桌子,思量今儿这个事。自己今儿就是抻着呢,没找董事长汇报工作。可自己的下属同样也没找自己汇报工作,有意思吧!这说明什么?说明金四海对中层核心部门掌握的很牢靠。若是加上他在基层的威望……这事就得好好商榷了。
他起身,准备下班。等电梯的时候,看见安贵平和侯宝都出来了,结果侯宝又转回去了,“忘了个东西,安副总先走吧,不用等我。”
安贵平愣了一下,转过来就疾步过来,“哎哟朱总。”
朱洪建先一步进了电梯,直接摁了‘1’,电梯门就缓缓的关闭了,然后安贵平伸手拦了,“朱总,怎么不等等我。”
朱洪建忙道:“没用过电梯,不会用。没想到间门隔这么短呀!”
可不是,咱们也是开了洋荤了。
电梯里只有两个人,安贵平低声道:“听说了吗?把那位晾了一天,就老章去了。”
狗X的,你在这个地方说这个,是吃的撑了吗?电梯里带监控,监控里收不收声,我并不清楚。况且,这里每一个做基础工作的,可都是原来的老底子,你怎么就知道这些人转脸不给金四海打小报告呢。这样不利于团结的话,也说的出来!再说了,咱俩亲密到可以一块私下议论领导的份上了吗?我可不跟你议论,这种人一般看着傻兮兮的,但其实可有成算了。闹不好转脸就把自己给卖了。
因此,朱洪建一脸的诧异,“晾着谁?又有谁向上反映问题了?被晾了一天,是老章去解决的?也真是的,领导层走完了,还要反映,我现在一听反映问题就头疼。专案组还在呢,直接给专案组送去就行了……”正说着呢,电梯到了,两人一起往出走,他继续说他的,煞有其事的样子,“咱们都是刚来,才在熟悉状况的阶段,董事长肯定是很忙的,咱们暂时无法上手的工作,都得董事长管。这种事还是交上去最好了。”然后又关心的问安贵平,“你那一摊子熟悉了?”
没有!
“我也没有,今儿都没给董事长汇报工作去,就怕啥也不知道,想谈都无从谈起。”说着话,车过来了,上了车,跟安贵平摆手,“老安,明儿见。”
明儿见。
车一走,安贵平白眼一翻:这个朱洪建,长了个一腔正义的样子,可比谁都奸猾。
自己的车过来了,刚要上车,就听人喊了,“老安,还没走呀?”
古月明!安贵平只愣了一下就扬起笑脸,“古总,您看我,不知道您还在办公室。”
好似比古月明先走是多不应该一般。古月明过去就拉了安贵平的手,“正约了要吃蹄髈,一起?”
还约了人了?几个?安贵平犹豫了一下,觉得有人站队了赴约了,那就先去瞧瞧风向嘛。于是赶紧答应,“那可得您破费。”
于是两人上了一辆车,吃饭去了。
周继深站在上面,把下面的情况看的清清楚楚的。刚才古总约自己吃饭,自己以急着安顿家里人为由,没答应。却不想安贵平跟着去了。
这两个加上自己,就是三个人了。
班子一共九个人!
周继深往出走:不急!不急!看看再说。
而跟着古月明去吃饭的安贵平在心里骂了好几声MMP,为啥呢,所谓的约人,并不是自己以为的约了人了。今儿吃饭没别人,就自己和古月明。
古月明这一招就有点混蛋了呀!
然后吃完饭回了家,安贵平给四爷打了电话。家里正热热闹闹的吃饭呢,四爷的电话响了,四爷直接往书房去了。
安贵平在那边很热情,“董事长,没打搅你吃饭吧?”
没有!还没休息?
“没休息呢,吃撑了,睡不着!”安贵平就道,“古总说是去吃红烧蹄髈,我还想着咱们这些以后要在一个战壕里战斗的袍泽不得一块去呀……可谁知道,古总好生促狭,就我俩,吃了一个蹄髈,撑的我呀,睡不下。”
四爷轻笑,懂了对方的意思。不过安贵平此人——滑溜的呀,一般人还真就拿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