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记者专门来采访来了,那一张张工资条,一张张笑脸,这才是工人的面貌嘛!
育蓉端着碗蹲在电视的边上看,能看的更仔细。这个工资说实话,太诱人了。她一边吃面,一边跟高城说,“棉纺厂那边,好些青壮都找我打听呢,说是那边还要人的话,千万通知一声。如今厂子的工资只发一半,还不能按时发。爸妈的退休工资就更别想了,年前两人一共发了一百二之后,到现在,一毛钱都没见。四海那边呢,说是农机厂的高工,每月的工资在三千以上,就连保洁的工资也在两百以上……”
高城给孩子的碗里放了一勺酱鸡蛋,又问育蓉,“你的面里没放醋吧。”
没放,夹了泡菜拌着吃,不用醋!说着又扒拉面,而后问高城,“我跟你说的,你听见了?”
“听见了。”高城夹了一筷子泡的花白,慢慢嚼着,“农机厂的房子也竣工了!不仅竣工了,还要简装修。听说一个高工可享受四室两厅的房子,面积在两百平上下。他们最小的户型都有五十六平,是两室一厅的格局,我专门去看了,带两阳台,带厨房卫生间,改个小三居都成。”
是吗?
是啊!高城不由的咋舌,“知道机械厂、轴承厂这些但凡跟机械沾边的,都急着找四海谈吗?现在不是四海要不要吃他们,而是下面的工人盼着赶紧被四海给吃了,大家都有好日子过了。厂子里好些干部都是技工出身的,他们愿意回车间当高工去,也不愿意当那个穷家。别说来问你的了,我这边都有人拖关系,想跟四海谈谈。”
嘿!这事闹的!工资和待遇往那里一摆,闹的其他的企业人心惶惶了。
高城也端着碗蹲在育蓉边上了,“老季他们一个检修组,前儿找到学校了。叫我帮着问问,说是像是他们这种懂点机械的,四海那边愿不愿意要!如果愿意,他们辞职过去,合同工都行。”
“这事……咋问呀?”育蓉都发愁,“想去的人多了,这个后门没法开呀?!”
是啊!可都是老朋友了,看那日子过的,又着实是于心不忍,“要不,我改天试着问问?”
嗯!抻着劲儿问问,或是他们再有招聘合同工的消息,给咱递了信儿也行。到时候选上选不上的,看各自的本事呗。
高城还问:“在那边说怕是不方便,我要不要约出来吃饭。”
哪有那个时间?
“是啊!哪有那个时间?”约四爷吃饭的人真要排起来,反正大半个月不在家里吃饭,人家是饿不着的。林雨桐说谢荣,“你回来一说,知道这个事就完了。吃饭不吃饭的,一个样儿。你知道我们家这位,不爱在外面应酬。”
“这一点跟林叔挺像的。”谢荣就道,“这个邵厂长,跟我是同学。不管怎么样,请你们家金厂长抽空见上一面,成吗?”
林雨桐就笑,“见面容易,说事我们家这位可定不下来。主要还是政府部门也在协调沟通,这事是马兄在负责,你又何必舍近求远?”
马均田那人,最没人情味的就是他,“最近也不知道是不是忙的很了,我妈打五次电话叫他来吃饭,他能抽空来一次就不错了。弄了个呼机,还叫秘书带着。常不常的只叫秘书回个电话,说是忙着呢,顾不上。”
“你看你这人,人家整天晃悠,你嫌弃他!他顾忌你的感受,不来惹你的眼了,你又说这个人冷淡,没人情味。”林雨桐催她,“赶紧回去吧,一会子孩子该放学了。”
愣是把人给推走了。
吴秀珍就说,“你谢家这位伯母呀,是有大问题的。说起来也是念了不少书的人,怎么处事这么糊涂了。对女儿疏于管教,这么长时间了,从不说谢荣的不是,却处处拉着人家钧田不撒手,这是做什么呢?在母亲的眼里,孩子永远是孩子。可咱心里得知道,孩子不能永远只是孩子。不管教好自己的孩子,却奢望人家跟她一样的包容她的孩子,这哪里能够呢?以前还能说不在一起生活,不知道谢荣的情况。可如今在眼皮子底下这么长时间了,她可管教?四海都这么忙,可想而知人家马均田有多忙。这要是她的儿子,能这么动不动的就打电话,叫人回来吃饭吗?人家管的事多要紧的!老谢这么个明白人呀,他这老伴儿,怎么是这么个糊涂的。不用问我也知道,这些老谢必是不知道的。老谢忙,谁去说这个。怕是关于谢荣的事,她跟老谢说的都未必是实话。”
林雨桐将草莓端给吴秀珍,“不是读书多就会更明智的。”事实上,这个时候趁着都有情分,约束谢荣,维系马均田。支持对方工作少添乱,生活上多关照对方,别总想着再撮合双方,叫他们再破镜重圆,这对谢荣的将来才是最好的。
吴秀珍把草莓推开,“给孩子留着,我吃这个干嘛。酸的倒牙!”说着话又问说,“三岭那边的茶馆子弄好了?”
差不多了,下个月就能开张。
林雨桐给孩子们用蜂蜜把草莓腌渍起来,也就半个小时,孩子也放学了。
回来抢着把草莓分了,就等着开饭。
金锏换了衣服下来,“我姥爷又开会?我都多久没跟我姥爷一起吃晚饭了?”
很不高兴的样子。
“你以为你姥爷不想回来吃饭呀?这不是忙吗?”
金明明从楼梯上往下滑,刺溜一下就下来了,“我爸今晚上不回来吗?”
说是回来吃的!
看了看时间,桐桐出去迎去了。结果就见四爷跟马均田站在门口说话。
林雨桐就说,“到门口怎么不进来呀?”
马均田朝谢家指了指,“今儿打了七个传呼!”当时自己跟金厂长连同市里的多家机械类厂矿单位开研讨会,都想叫金厂长整合,可怎么整合,这是大事!牵扯到的各类相关从业人员,不下十万之众,岂敢大意?可结果呢,一个传呼接着一个传呼的打,秘书回了又回,这边也不说是什么急事。
林雨桐还操心:“我才见了谢荣,没说谢伯伯身体不舒服的事。”
“谢叔去下面视察煤矿去了,不在省城!我中午吃饭的空档打了电话过去问过了,一切都好。”
那就不知道了!
林雨桐苦笑,一脸的爱莫能助。
马均田不由得摇头,跟四爷继续刚才的话题,“……你这个提议呀,好是好!这么整合,你这个内部处理起来,怕是阻力重重。”
“先揉到一块,多捶打几次,就整合完了。”
马均田就笑,点了点四爷,“你呀,下手别太狠。”
说的是什么林雨桐也没听明白,两人倒是心照不宣,马均田摆手,“你们回吧,我先过去看看。”
四爷和桐桐目送马均田离开,在一起往回走。四爷就低声道,“为了整合的顺序,今儿吵吵了一天。那就干脆无所谓顺序了,咱就一块往下吃。吃进去怎么消化,那就是我的事了。”
这个呀!
回来就不说工作了,主要是围着孩子转,问孩子在学校的事。
结果晚上了,怕是半夜吧,正睡着呢,电话响了。是楼下的电话,那是林双朝的专线电话。
一听电话铃声,人的心都跟着哆嗦。这个时候还打电话,一定是省里出大事了!且一定是大型的突发事故。
林雨桐蹭的一下起身,四爷是累惨了,还睡着呢。她起身,披着披肩下楼,要是乔主任没能及时来接,自己就得去送一趟的。
结果一下楼梯就听到吴秀珍的惊呼声:“你说谁突发急症?”
林雨桐的脚步匆匆,能惊动林双朝,必定级别不低。她推开父母的卧室门,“爸,没事吧!”
林双朝正要换衣服,“快!叫四海……你谢伯伯正从平洲往省城送。”
哎哟我的天呀!太突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