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韩忠心里也清楚,这种让观众亲身加入的表演实在太少了,说得夸张点,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换而言之,就是要有足够的场地、观众,富有逻辑的剧情和恰如其分的背景,至于演员的演技那更是重中之重。
然而没想到,袁萧和秦绝他们却做到了。
哪怕韩忠被震撼得久久失语,他的大脑还是分割出了一小部分注意力,用来……酸。
好酸,好酸啊!
为什么我当时不在现场啊!!
詹长清朝观众席露出了笑容的那瞬间,韩忠情绪里的柠檬占比几乎达到了顶峰。
这是!何等!神级的!观众体验啊!
他酸得想哭。
刀子又如何?能亲眼看见、亲身参与这种级别的现场演出,可以说是最高级的享受了!
在他的懊悔和羡慕里,很快,电视屏幕中正式开庭。
环境正式,流程顺畅,詹长清从容宣读起诉书,姿态完美,几可乱真。
韩忠感受到母亲的手臂都收紧了,手指攥着自己一小块衣服料子,分外紧张地关注着事态的发展。
屏幕还是按窄、宽、窄分成三个部分,詹长清用手语为琴实时翻译着张牧的每一句话。
节目组的收音质量很好,若是屏幕外的观众戴着耳机把音量调大,还能清晰听见琴剧烈的呼吸声。
“这是个圈套。”
韩忠刚看了个开头就懂了。
开庭不久就把“琴可能精神有问题”这一点抛了出来,毫无疑问就是为了引导法官的判断,让他的思路走偏。
等等、不对……
韩忠恍然响起这部作品最初就是赵婉轩和梁承磊的戏份,该死,后面的情节实在太真实太精彩,他险些把前面忘了!
作为法官的梁承磊本来就有问题!
他回想起三人曾在鹿花苑餐厅吃饭的事,冷汗涔涔而下。
这还开个屁的庭?!只不过是一场堂堂正正的演出!
想到这里,韩忠又禁不住一声苦笑。
以“现场演出”表现“虚伪的演出”……太讽刺了。
这部作品竟然跨越了第四面墙,从里到外都诠释着悲讽。
果然如他所料。
“詹长清竟然还他娘的能做律师,就这演技,不去做演员真是屈才!”
两侧的字幕与法庭上众人的话截然不同,对比起来是那么刺眼。
眼睁睁看着屏幕里的詹长清故意歪曲琴表达的意思,韩忠六十几岁的父亲都骂出了口。
韩忠很想提醒他爸,詹长清确实是个演员,演的就是律师,然后又一想,靠,这不又是一个破壁设定!
虚伪得能去做演员的律师,真的是个在演律师的演员。妈的,套娃给谁看呢?!越想越气!
“垃圾!!”
“滚啊!!!”
节目甚至收到了观众席的声音,另一方面也说明了现场观众的愤恨有多强烈。
但哪怕是在这样的声浪中,詹长清还是镇定、正经地警告着琴,叫他安静。
可真恶心啊……叫一个聋哑人安静,安静?!
已经说不出话来的人,竟然还有被人嫌弃吵闹的一天吗!
韩忠拳头都攥紧了。
他就这样看着那个脸色苍白、喉结蠕动着的聋哑少年抬头看向律师,颤抖着用手“说”了句“对不起”,落下泪来。
袁——萧——
韩忠的手指攥得咯咯直响。
尼玛的,老子跟你不共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