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寒的声音从不远处响起:“给你买了衣服,送去干洗了,很快就送上来。”
洛林远关上门,心情复杂,这些举动很贴心,就跟当年一样。如果不是约,而是恋爱就好了。
他将内裤穿上,裹上浴巾出去。
俞寒坐在沙发上,正跟人打电话。听起来像公事,只来得及抽空看了他一眼,便快速地撇开视线。
洛林远揉了揉吹得半干的头发,坐到床上。俞寒拿着电话起身,嘴里说着话,将一件衣服搭在了洛林远从浴巾里伸出来的腿上,抽空同他说了一句:“我的,凑合着穿。”
那是一件深蓝的衬衣,绸缎面料,摸着冰凉丝滑,袖口上还有一颗未摘的金属袖口,沾着淡淡的香水味。
是男士香水,他的俞寒长成了一个成熟有魅力的男人了。
洛林远默默地穿上了衬衣,扣子颗颗系好,这过程中,俞寒一直没有看他。
仿佛手机那边有天大的事,没了他一秒都不行。
俞寒动了动,换了个姿势。他手腕搭在木质扶手上,腕表折射着房间的灯光,落在了一片雪白的腿上。
洛林远不知什么时候解开了浴巾,身上只穿着那件盖住臀部一点的衬衣,站在他不远处。
酒店的沐浴露什么时候这样香了,这是俞寒的第一个念头。
第二个念头是,洛林远没穿鞋,膝盖和脚指头都是红的。
洛林远在俞寒跟前站了一会,发现俞寒没有理会他,神色几乎算得上冷淡。他无趣地撇嘴,走到床头,弯腰将一次性拖鞋拆开,穿上,再用酒店的充电器给手机充上电。
他现在急需韩追,得问问韩追他现在该怎么办。
洛林远在用手机,俞寒在打电话,期间房门被敲响了一次,是俞寒点的餐食到了。他给洛林远点了份蔬菜粥,给酒醉的人暖胃。
拿到洛林远面前时,他正在谈事的思绪都断了,电话那头助理喂了半天,没听到他任何回应。
洛林远正趴在床上,衬衣卷在了腰上,露出两个腰窝。一双腿支在半空中,白生生的,晃来晃去,手里捧着手机,在不务正业地打游戏。
这个姿势是韩追教的,他说他最受不了女人穿着衣服等他了。也不知道有没有用,但是电视上也都这么演的。
同理,洛林远也可以学。
当然,如果洛林远这时候打的游戏不是煞风景的斗地主就好了。
音效开得虽然小,却也搞笑。
他实在太紧张了,为了缓解紧张,开了一局斗地主,瞬间沉迷进去,成了个小赌鬼。
洛林远刚炸飞了对面两家,正兴奋地猛晃腿,脚踝就被人抓住了。
他身子一僵,游戏都顾不上打,手机掉在旁边,扭身一看,俞寒捉着他的脚踝,竟然还在打电话!
他难道一点吸引力都没有吗,俞寒到底带他来这家酒店做什么?忙公事?
俞寒将他的腿按回床上,被子掀开再盖紧,指了指粥,眼神示意他吃。
洛林远没有任何胃口,他郁闷地坐起身,看重新回到不远处沙发上打电话的俞寒,再次微信求助。
这次韩追发过来的消息简单粗暴,只有三个字:“给他口。”
此时在公司卑微加班的助理正跟老板说报告,就听见老板那边声音一边,像是倒抽了一口气,几乎是暴喝出声:“你干什么!”
助理被吼得茫然:“我在……”做总结工作,兢兢业业,恪尽职守啊……
老板快速地说道:“不是在说你,这事明天去了公司再说!”
说罢助理的电话就被挂断了,助理捧着手机,目瞪口呆地想,这还是他那位公事至上的老板吗?
这边俞寒将洛林远推倒在地,收起手机,系上皮带,稳定了情绪才缓慢道:“你在干什么?”
洛林远被推得坐在地上,尾椎骨摔得有些疼。那股疼把他的性子激起来了,更何况他脸都凑上去了,被人这样避如蛇蝎地推开,太难堪。
他从地上起身,拍了拍腿上看不见的尘土,深吸一口气:“你有必要这样吗?”
俞寒:“什么?”
洛林远:“你既然没有这个意思,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呢?”
俞寒语调一下压低不少:“你什么意思?”
他声音微顿,后知后觉地明白过来,脸色一沉,浑身气势风雨欲来。
洛林远没察觉,或者说他懒得去察觉,他现在又难堪又想哭,还疼。他抱着胳膊,转身回到床上,拿起手机泄愤似的按了两下:“我要睡了,你走吧。”
俞寒却不走,起身逼近他:“你以为我要跟你做?”
洛林远眼睛一热:“不想就算了。”
俞寒却不肯轻易放过他:“我们是什么关系?”
洛林远绷着一张小脸:“没有关系。”
俞寒:“没有关系的两个人做什么做。”
洛林远掀开被子,把脸烦闷地藏了进去,自暴自弃道:“没关系的两个人就不能睡了吗!”
俞寒被气笑了:“你想跟我玩一玩?”
洛林远:“都说不想就算了。”
俞寒:“洛林远!”
洛林远猛地翻身起来,气得浑身颤抖:“那你到底要我怎么办,我送你花你不要,送你糖你不要,我把我人都送给你了,你还是不要!说来说去……”
他腔调都不稳了,声音全是颤的,不情不愿,好不甘心地说:“你就是不要我。”
他太生气了,气到自己什么时候都控制不住哭了都不知道。
床垫下陷,是俞寒坐了下来。洛林远用手背狠狠蹭掉眼泪,咬着牙将头拧到一边。好半天,他才无可奈何地收了面上怒意,颓唐道:“如果你不想要我,就不要让我误会啊……你明明知道我会误会。”
俞寒仍在逼他:“你为什么会误会?”
洛林远红着眼瞪他,一行泪砸在了被套上,袖口边,将那块布料洇出一个个小圆点。
俞寒将被子掀开,露出他一双腿。他欺身上去,将洛林远抵在床头,他拇指拭去洛林远腮边的泪,声音又哑又低:“我不想随便玩玩。”
俞寒:“如果你想要我,你就要把你自己给我,完完全全。”
洛林远像听到不可思议的话,也不哭了,就傻傻地看着俞寒。
俞寒:“你跟那个韩追是什么关系?”
洛林远摇头:“他是我大学同学,我们什么关系都没有。”
俞寒:“喜欢我吗?”
洛林远不说话了,在俞寒再次逼问下,这才咬着嘴唇点头,承认得不甘不愿,好似被逼到尽头,没办法了。
他刚点头,嘴唇就被俞寒吻住了,说是吻也不恰当,太凶了,是咬,将他咬得惊呼出声,疼得厉害。
俞寒的手掐上他的腰:“有些事情,你要自己跟我说。”
他退了开来,眸色深深,嘴唇染了洛林远的血,勾得洛林远都不知道疼了,只知道点头。俞寒强调道:“不管是任何事,我都要知道。”
这个语气太强势,让洛林远瑟缩,俞寒也没有让他马上就说,只是道:“我给你时间,但是我耐心有限。”
这话又将刚飘飘不知所以然的洛林远打回原形,俞寒果然没有当年那么宠他了。
说罢,俞寒的双手就掐着洛林远的腰,将人往下拖。
洛林远惊呼地后倒,陷入柔软的床铺中,在身体的颤动中,俞寒压了下来:“现在,是我行使主权的时候了。”
洛林远有些迷糊,看着俞寒的脸:“什么……什么主权?”
俞寒:“男朋友的主权。”
他失去过,又夺回来的主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