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洞里静默了很久,沈璃晃似想起了什么似的问道:“先前一直忘了,与我们一同掉下来的,不是还有一个苻生手下的黑衣人么?他呢?”
行止一怔,摇头笑道:“沈璃,饶是我活了这么久,也只遇到了你这么一个女人,在情|事之后能立马翻脸谈正事,当真半点也不含糊。”他这声半是好笑半是无奈的调侃让沈璃不自然的清咳一声,行止看了她好一会儿,才收敛了笑,正了脸色:“那人在掉下来的时候便消失了。像是力气耗尽便灰飞烟灭了一般。”回想到当时的场景,行止微微蹙起了眉头,“如此场景,倒让我难免想起一些往事。”
能够让行止蹙眉的往事,沈璃好奇的打量他。行止抬眼,目光与她相接,他眼底深处掩藏了一丝情绪,琢磨了一会儿,道:“当初妖兽作乱魔界之事,你应当是知晓的吧。”
千年前妖兽祸乱魔界,神行止撕开空间罅隙,将其尽数封印其中,是为墟天渊封印,沈璃自是知道这段往事的。她静静点头。
行止微微一勾唇:“只怕你知道得并不完全。数千头妖兽出现与魔界,而它们却并非凭空而来,它们乃是上一届魔君六冥以禁术炼制而成。适时六冥不满天界无能,不甘屈居天界之下,欲取天帝之位而代之,然其调军队攻打天界的计划却遭朝中大臣极力反对,以当时天界对魔界虽无功但无过,若行兵,恐损魔界黎民之由挡了回去。
“六冥心有不甘,私下炼制妖兽数千,意欲攻上天界,而因妖兽数量过多且力量强大,致使他无法掌控,从而妖兽祸乱魔界,魔界无力抵抗,传书至天界,天帝才来寻我。这便有了之后封印妖兽之事。”
沈璃听得愣住,她想起与蝎尾狐的那一战,且是一个未曾完全恢复法力的妖兽便将魔界将士和她弄得如此狼狈,可见当时数千头妖兽的力量有多强大,而这么强大的力量,竟是被一人炼制出来的,那人……未免也太可怕了些。他的可怕并非来源于力量的强大,而是不餮足的内心,不知节制的制造出妖兽,若无行止封印,他怕是会害尽苍生,包括他自己吧。
“当时初下魔界,我初次与妖兽对战,并不知它们是何物,只战了三天三夜,方才发现,它们极难被刀剑法术杀死,而且即便将它们杀死,它们也只会化为一股黑气,被在附近的别的同伴吸食入腹,增强另一妖兽的力量。”
若是如此……封印它们也确实是最快的方法。沈璃不由感慨行止当时战术转得果决机灵,想到先前她还因此事质疑行止,她便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至此,你可有想到什么?”行止忽然问沈璃。沈璃一怔,这才又将他刚才的话重新想了一遍,然后脸色倏地一白,“那些魔人还有追来的这个黑衣人,皆有些类似于妖兽?”
行止点头:“我们第一次在扬州与其遭遇之时,他们或许尚未做得完全,而这一次一次接触下来,倒是让人觉得,做出他们的人,技术见长啊。”
沈璃咬牙:“定是那苻生搞的鬼,只是他为何会知道当初炼制妖兽的方法?还有你的止水术……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行止摸了摸她的脑袋:“你不擅心机,且容易忘记事情,要让你将这局想个通透明白,委实是难为你了些。”
沈璃不满的眯起眼,行止一笑,像逗了猫一样,他道:“首先回答你第一个问题,依我看来,苻生此人未必知晓全部炼制妖兽的方法,否则,他已经可以直接炼出妖兽来,又何苦折腾出这么些看起来还像是个半成品的魔人,他应当是知道一部分,而另一部分却因某些原因而无法知晓。我现在奇怪的是,他知晓的那一部分从何得来,我记得六冥已被我斩与剑下,世上不该还有谁记得炼制之术……”
行止沉吟了一会儿,先暂时抛开了这个疑惑,“而第二个问题和第三个问题或许可以和在一起回答,首先他们所谓的‘止水术’在我看来不过是小孩玩的凝冰诀罢了。没有神力,如何操纵神术。其次,你可还记得以前我们遇见的睿王?”
“自是记得。”
“上次你也听见我与他转世的谈话了,他便是永堕轮回的神清夜,乃我之挚友,止水术虽是我的法术,但我却教了一些给清夜,你可记得那一世,苻生也是出现了的?兴许是他设法窥探到了清夜关于神明的那些记忆,将这止水术学了一个皮毛。”
沈璃恍然大悟:“现下想来,当初有许多事也许都是他暗自动了手脚,比如说皇太子找上那个还是行云的你,再比如说烧了你那小院,逼迫咱们投靠睿王,当时咱们在睿王府时,我感觉到了一股魔气……原来竟是他。”
行止点头:“你倒是也有将事情记得清楚的时候,你继续往下猜着试试,他做这些事,为了达到什么目的?”
沈璃眼珠一转:“逼得我不能离开你,然后只得被魔界追兵抓回去与拂容君成亲……他想让我与拂容君成亲?”沈璃奇怪,“这与他而言有什么好处?”
“好处自然不是你与谁成了亲,而是你与那个谁成亲之后,会去天界。”行止唇角一勾,“他想让你离开魔界。”
沈璃心头豁然开朗,然而却有更多不解遮住了她的前方。看着沈璃皱紧的眉头,行止笑着继续引导她:“那段时间,若是我没有延长你与拂容君的成亲日期,你必定已嫁上天界,而那时,魔界发生了什么?”
沈璃稍一回忆,倏地脸色一白,蓦地站起身来:“墟天渊……他们的目的是墟天渊!”
彼时妖兽逃出,重伤边界守军,魔君着墨方、子夏两位将军前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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