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十里坡!
陈知安半倚在撵驾内,掀开车帘,看着天空中逐渐聚拢的乌云,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和来时不同。
此行哪怕没有故意加快脚程,使团走的也比来时快了许多。
五匹御气境的白马四蹄如风,卷起一道道残叶,就像御空而行!
短短数日。
使团已经离琅琊城一万多里!
看到陈知安掀开车帘,孙通赶忙拍马走上前去,恭敬问道:“大人,我们已经走了大半日了,要歇息片刻吗?”
“这是哪里?”
陈知安看着窗外幽深的丛林,听着耳边传来的呼啸风声,眉头微皱道:“此处茂木丛生,按理说不缺生机才是,怎地半只飞禽走兽都不见?”
“大人,此处是十里坡!”
孙通恭敬道:“下官早先在路上听闻十里坡曾有大妖出没,被河间郡魏家斩杀,许是它的余威未散,鸟兽不敢来此吧!”
“原来是这样,
那就歇息片刻吧!”
陈知安从车厢里探出脑袋,许是舟车劳顿的缘故,他脚步有些踉跄!
孙通眼疾手快,赶忙去扶住他。
辇驾上,高力士嘴角一撇,悄悄收回手臂:“这厮怎么忽然开窍了,竟比我扶的还快!”
将陈知安扶到宽阔处,孙通又唤来两个礼部官员,让他们帮忙铺置褥垫!
他则走到使团后的车驾取出在路上接的山泉水,挨个给侍卫们分发!
侍卫们朝他微微颔首致谢。
这位头发微白的执事郎虽然在礼部吃灰,但总归是个官儿!
身份地位天然是要高他们一头的。
可这一路行来,
他们亲眼目睹孙通自掏腰包慰问流民,又鞍前马后负责使团吃喝,里里外外打理的有条不紊,是个干实事儿的好官!
可惜他不姓周!
不然也不至于在礼部蹉跎半生,还只是个七品执事郎...
“孙大人!”
陈知安坐在柔软的褥垫上,抬头看着不知何时已经飘在他头顶的乌云,吩咐道:“天要下雨了,得找柄伞顶着...”
“就来!”
孙通应了一声,把盛水的竹筒递给陈知安后。
脚不沾地又向撵驾走去。
“来了,大人!”
孙通脸上挂着憨厚笑容,捧着伞朝陈知安走来。
还未走近。
天空忽然骤然一暗!
“轰!”
一道惊雷炸响,紧接着倾盆大雨落下!
十里坡上。
一道灰扑扑的身影如同瞬移般出现在陈知安身前!
他五指微微一握,整片虚空都振荡开来!
就像斑驳的碎片。
“散!”
陈知安身前,老管家佝偻的身影突兀出现。
手掌散开。
那振荡的虚空如潮水般涌向灰影,斑驳碎片如诸邪退散,恢复平静。
做完这一切,
老管家扯着干瘪的嗓子道:“原来是只孤魂野鬼...
魏阉,
你不是早就死了么?”
“你这条老狗都没死,咱家又怎么舍得先你一步走?”
灰影暗哑道:“黄老狗,当年你和陈二牛给咱家的那一刀,可真疼啊!”
“我能杀你一次,就能杀你两次...”
老管家阴恻恻笑道:“魏阉,你像头老鼠一样在黑暗中里苟活了这么多年,何必又出来寻死?”
“你们该死!”
灰影嘶声道:“当年如果不是你和陈二牛偷袭咱家,咱家又怎么会又今日?
既然陈二牛已死,咱家要将他的子孙后代,斩尽杀绝!
还有你这条死狗,
今天,就来做个了断吧!”
灰影佝偻的身躯缓缓挺立,身上的灰衣化为齑粉,露出内里一袭猩红蟒袍!
身上的气势更是节节暴涨!
气势振荡之下,就连倾盆暴雨都被静默,搁置在虚空中无法落下!
此时蟒袍加身的他,犹如一轮坠入深渊的黑日!
“天外一战!”
老管家脸色微重,手腕翻转,一柄漆黑如墨的长刀握在手中,身上浮现出幽暗黑甲,紧接着天外一声嘶吼传来!
一匹瘦马踏着虚空落下。
“铖!”
老管家骑在马上,双手握刀,一道漆黑刀光劈向魏阉,刀光掠过之处,一切有形之物尽皆寂灭!
魏阉五指张开,指缝间卷起密密麻麻的红色线条,死死缠绕住那道刀光!
老管家阴恻恻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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