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央握着杯子,扫了扫他屋子里的东西:“这次打算去哪?”
“一个林场。”
姜央原以为他会在医院里流转,没想到会去林场,神情复杂地看他一眼。
江祈怀接收到她的目光,以为她会安慰他两句,没想到她看他半天,只是轻飘飘说了一句:“自求多福。”
江祈怀觉得自己就不该对这个女人抱有期待。
江祈怀给姜央泡过茶,开始泡自己的咖啡,等水开的功夫,他支着长腿靠在流理台上,隔着走廊跟姜央说话。
“我听你家阿姨说你最近工作很忙,你找到工作啦?”
“弄了个小工作室,做些设计。”
江祈怀转头看她一眼,“你大学学的什么专业。”
“城市规划方面。”
江祈怀轻轻一笑,“难怪。”
阮文礼在城市规划建设科,姜央这个专业无疑是如虎添翼。
“看来我下次回来,阮院长说不定就成了阮科长,阮部长也不是没可能。”
“你想多了。”
姜央及时打断江祈怀的臆想,轻轻放下杯子。
“你不是知道吗?还问。”
如果江祈怀跟她一样,那应该知道,阮文礼的事业线是经商,而不是他现在做的这些。
“知道,并不代表一定不会改变。”
就像他没想到自己会过来这里,更没想到有一天会被下放到林场。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一会,炉子上的水开了。
江祈怀拎起水壶,用口罩做成的简易滤纸泡了杯咖啡,端着杯子从厨房出来。
江祈怀穿一件半旧的大衣,戴一副黑框眼镜,头发刚洗过,贴着脑门。
少了平日的严肃,多了几分慵懒。
江祈怀身上自有一种从容。
让他即便在这样没有暖气的房子,杂乱不堪的地面,亦能用一杯略显寒酸的青提乌龙笑待客。
这一点,苏琴显然没有。
姜央觉得自己已经可以排除她穿书的可能。
感觉到姜央的目光,江祈怀笑着道:“为什么这么看我?”
姜央笑着摇头。
“我记得你跟我说过的,在这里没办法实现你的学术理想,你的学术理想是什么?”Μ.
江祈怀坐在不远处的桌边,低头吹了吹杯子里的热气。
似乎在想要不要对她浪费唇舌,最后选择放弃。
“一两句说不清楚。”
他看她一眼,“怎么突然关心起我?”
据他所知,姜央并没有那么好心来关心他这个邻居。
“只是随口问问而已。”
江祈怀抿着唇笑:“你来这里,阮文礼知道吗?”
姜央懒懒瞥他一眼:“他没你想的那么小心眼。”
“但也不足够大方。”
姜央想说阮文礼在这方面还是很大方的,可是想来想去,竟列举不出一个大方的例子。
江祈怀脸上笑意深邃:“有没有可能,是你不够了解他?”
姜央转头看他一眼:“说得好像你很了解他似的。”
江祈怀笑着摇头,“别误会,我对他完全没意思,只是男人看男人往往比女人更清楚些。”
尤其是姜央这种被爱情冲昏了头的女人。
仅此而已!
“所以你之前让我小心阮文礼,是因为那个合同?”
江祈怀没有表示同意,也不反对,顿了顿:“我只是觉得他太过理智。”
一个严格把控了自己三十多年人生的男人,会让一个不知从哪里蹦出来人,扰乱他的生活跟他的计划吗?
江祈怀表示怀疑。
“或许,不了解他的人是你。”
姜央回想两人的过去,觉得阮文礼面对感情的确有着几分抵触与戒备,可那是因为裴曼桐跟大哥的死对他造成了心理创伤。
一旦他打开心扉,也并不全然如江祈怀所说那样理智。
“是吗?可能吧。”
江祈怀轻轻一笑,停了片刻:“那他有没有跟你说过,他为何会答应跟裴曼桐订婚?”
阮文礼的确有跟她说过原因,可在此时此刻,姜央竟然不想对江祈怀说出口。
原因无他。
如他所说,的确太过理智了些。
而姜央此刻并不想承认。
江祈怀黑色瞳仁仿佛能洞察人心。
他轻声笑了笑,“自古商贾轻离别,阮太太,自求多福。”
他将话原样奉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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