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他们这些降臣,日子有些不好过啊。
前些日子的空印案,他们这些北元降臣被换掉了很多人。
虽然皇帝没杀多少人,但是降臣一派着实是元气大伤。
很多人都调离了重要的职位,这也使得他们越发的低调。
正好借着这一次机会,表达一下他们的不满。
皇帝卸磨杀驴,不少人心中早就有意见了,但是寻不到好时机,也没人敢冲上去指责皇帝。
吕氏在家中吃过午饭,才离开。
而吕本则是开始上门拜访昔日的老友。
第二天一早,吕本带着十几人进宫。
朱元璋这两天心情正好,打算趁着明日的大朝会,让王保保三兄弟露面,狠狠的震惊一下众人。
却没想,一大早吕本就进宫来闹腾了。
他看着吕本十几人结伴而来,都不用他们开口,便知道他们肯定不是过来汇报工作的。
要么是弹劾,要么,就是发牢骚。
这些降臣,一个个自持甚高,以前朱远章还惯着他们,毕竟当初开国,身边都是丘八,让他们治国,那不是让他们挥舞着棒槌写字?
所以一开始,他都哄着,让着,被他们骂,也由着。
但是今时不同往日。
恩科开了三次,手上可用的人也多了。
开国十一年,早就提拔了不少人上来。
不过,这些人还有用,毕竟天下尚未一统,他也不能卸磨杀驴太明显,未来一统天下了,这些人还能帮忙拉拢些人。
也算是招牌了。
一行人见礼后,朱远章道:“你们大清早的过来作甚?”
“陛下,臣要弹劾吴王殿下!”吕本还没有开口,太常寺少卿出列,“吴王回京已有数日,为何迟迟不离京?臣翻看大业祖训,条条例例都写着对藩王的约束。
昔日周王擅离职守,便被禁锢在凤阳城中。
今日吴王却是能随意走动,臣不解,故问陛下,是何理?
臣也知道,吴王督工,修路搭桥,却迟迟不出门,敢问陛下,如此督工,下面那些工人是不是偷奸耍滑?”
“臣也要弹劾吴王!”光禄寺卿道:“吴王在民间大肆操持贱业,搜刮民脂民膏,与民争利也。
敢问陛下,若是文武百官,人人效仿,会如何?
百姓还有活路吗?”
“臣弹劾吴王!”太府寺少卿出列,“吴王设立烟雨江南,此烟雨江南乃烟花之地,同十六楼争源,此乃于朝廷争利也,请陛下明察!”
众人纷纷出列,最后吕本才出列,“臣,弹劾吴王,皇孙英文,已在吴王府数日。
不学文,不学礼,每日只知道玩乐。
常言道,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一日不学,三日白费。
皇孙素好学,小小年纪,便已博览群书,有上古君子之风也。
可今日却被吴王给带坏。
臣甚至还听说,吴王带着皇孙烤烧烤,难道日后要让皇孙当厨子吗?
还是说日后吴王要教皇孙操持贱业当商贾?
吴王是在毁皇孙呐,那可是大业的未来啊。
请陛下明察!”
朱远章面沉如水,不由的轻哼了一声,“你们一大早火气挺大啊,就排着队过来弹劾咱家老六了。
也罢,今日要是不给你们一个叫交代,你们怕是还不走了!”
闻言,众人心中一喜,吕本更是大喜过望,“陛下,非是臣等刻意针对吴王。
实在是吴王所作之事太过恶劣,民间已然是民意沸腾。”
“好一个民意沸腾!”朱远章听笑了,他家老六做了什么,他能不清楚?
去民间随便一问,那都是交口称赞的。
那夸赞连他都有些嫉妒,无他,只因为太多肉麻。
他这个开国皇帝,都没有听过百姓如此赞誉。
朱远章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众人,“你们说咱老六随意出走,可咱老六尚未就藩。
去凤阳督工,救灾的事情你们是一句都不提。
此次回京,也是为了修路造桥,这事放在任何时候,都是大善事,怎么到了你们嘴里,就变成恶事了?
你们说咱老六不出门,可拱卫司的人上报,咱老六早出晚归,短短几日的时间,应天城外就修好了十几里路,难道这些路都是你们用嘴巴修出来的?”
太常寺少卿一阵语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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