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朱远章把朱钧叫了过来,“你告诉咱,你是不是真的存了取消天下农税的心思?”
“没错!”朱钧点点头,“但不是现在,眼下取消农税对百姓而言是好事,可朝廷承受不起。
现在,咱们大业九成的税都是以粮税为主,给官员发放俸禄,也大多是粮食。
取消农税,等于一刀切,会出事的。”
“你也知道?”朱远章哼声道:“你给咱交个底,你到底是怎么想的,这件事要是被有心人传出去,会惹多大的乱子你知道吗?”
“知道!”朱钧点点头,“但是吧,凡事都有两面性,爹,天下百姓,苦农税久矣。
想要杜绝土地兼并,杜绝大业未来走上亡国之道,就必须另辟蹊径!”
“在你眼里,大业必亡?”朱远章气的不行,哪怕国祚万年是假的,也没人愿意听这种屁话。
“这还用我说?”朱钧反问道:“其实来凤阳后,我一直在思考,该如何让大业摆脱困境,只是依葫芦画瓢照着前朝,或者以前那些个朝代来解决问题,依旧是不够的。
每个朝代,都有每个朝代面临的困难。
一千多年前,天下未一统,诸国并列,战乱纷纷。
于是始皇应运而生,灭诸国一统中原。
后来,世家门阀高高在上,科举应运而生,门阀终于迎来了末日。
再到后来,门阀没了,有皇帝喊出了那句和士大夫共治天下。
文人治国,武备松弛,将中原人的骨气给磨灭的一干二净。
这才有了蒙元入侵。
后来红巾军来了,将蒙元驱逐,三国鼎立,虽然蒙元人还没彻底消灭,却也难成大患。
灭陈汉,张周,驱逐蒙元,是我大业的长期目标。
可这是对外的。
对内问题很大,就好比空印案,乍一看是官员为了偷懒,可实际,却是朝廷的问题。
这是交通,货运,信息滞后的问题。
郭衡案,朝廷一心赈济,却养活了这些硕鼠。
仔细一想,这难道不是制度的问题吗?”
“你到底想说什么?”朱远章皱眉。
“爹,我想说的是,大业现在要面对的问题,其实跟几百年前没什么区别,一些问题已经被人解决了,可有些问题,一直都在。
首当其冲的就是农税,我早就说了,大业的税是极低的,历朝历代都排的上号。
可是对文人优待太过了,土地兼并迟早回来,小民靠天吃饭,抗风险能力太低了。
碰上灾年,卖儿卖女,只为了活命。
为了躲避税务,他们会把土地挂在那些举子的身上,所以最终土地会越来越少,能够征上来的税也越来越少。
而未来,大业的人口会越来越多。
国库空虚,其实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是朝廷制度的问题。
想要摆脱这一点,让大业强盛,可持续性的征税,富强,就必须让农民,让老百姓有抗风险能力。
一个家资万两的商贾,抵得上数百户农民,天下有多少商贾呢?
三万,还是五万?
大业才多少户人口?
爹想过没有?
朝廷与其压榨农民,为何不转移目标呢?
凤阳未来是一定以商税为主的,而凤阳的村落全都实行承包制,集中种植,集中收成,衙门托底。
去掉一家人的食物,剩下的全都卖给朝廷,我相信百姓是能过的更好的。
而朝廷也不用愁没有粮。”
朱远章久久无语,“所以,你修路其实是为了减少损耗?”
“那也是原因之一。”朱钧道:“取消农税,是终极目标,一旦实现,爹您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您将是几千年来,第一个做到这种盛举的皇帝。
同时,这个消息一发出去,陈汉,张周那边的百姓会怎么想?”
“他们会疯狂!”朱远章呼吸都粗重了。
“没错,他们一定会疯狂!”
“朝廷要的是银子,是粮食,只要能够形成良性循环,取消农税又如何呢?
所以,我想了想,这是势在必行的。
只是不能一簇就成,得慢慢来!”朱钧道。
“这些是你一个人想的?”朱远章直勾勾的看着他。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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