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老人身着灰色长衫,两鬓的头发已经发白,他看着阁楼里面的血腥,叹了口气。
听见谢羡妤的声音,愣了一下,浑浊的双目望向谢羡妤,推开遮掩的半边门,大步进来,震惊的开口,“阿妤?”
谢羡妤大脑一片轰鸣,呆呆地看着面前的老人。
真的是外祖何震坤!谢羡妤身形晃了一下,有些恍惚。
时隔多年,再次见到外祖,恍若隔世。
不,就是隔世!
如今的外祖,还这般神采奕奕!
尤记得前世,她嫁人那日,外祖送她出嫁,白发苍苍,神态老去,给她打包好一马车的药材,生怕她身体被折腾垮了!
前世种种画面浮在眼前,为了她,外祖千金散尽,被陆楚岩榨干最后一点价值屠戮满门,她甚至连外祖的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阿妤!”
老人又喊了一声,这次不再震惊,一把伸手,将谢羡妤揽进自己的怀里,紧紧抱住。
“你怎么这么大了?”
“唉哟!你这孩子怎么跑这地方来了!谢家二小姐不是好东西,外祖都跟你说了多少遍,你就是记不住!离她远一点!别被她欺负咯!”
朴实的肥皂香充斥鼻尖,全然是安心的味道!
谢羡妤眼眶陡然发红,一低头,眼泪像是不要钱的珠子一样往下滚。
她沙哑着声音,喃喃道:“外祖!”
“外祖!”
音调拔高,谢羡妤忽然哀嚎,“噗通”一声,她忽然跪下,给老人磕头。
“是我错了!我对不起何家!阿妤错了!”
谢羡妤痛苦的嘶吼,一口气憋在胸口,几乎窒息。
春香从未见过谢羡妤这个模样,登时心疼的跪下,哭着抱住她颤抖的身体,哽咽道:“小姐你怎么了!您别吓奴婢!”大风小说
何震坤皱着眉看着谢羡妤几乎崩溃的模样,脸上铁青,忽然爆呵,“你怎么了?谢府有人欺负了你?他们当真欺负了你?!”
那一声,铿锵有力,不似平日的儒雅。
这是动了怒!
谢羡妤从回忆中痛苦的抽身,仰起头,望着自己的外祖,咬着下唇,一个字都发不出来。
前世之事太多,她根本无从说起!
她欠外祖满门的性命!
手掌微微蜷缩,谢羡妤掌心印出红痕。
若非为了外祖的财富,陆楚岩前世不会娶自己,他迎娶自己成为谢知莺的药人,最后还要设计夺走了外祖的全部!
江南整个富饶之地,都成了陆楚岩的私人财库更成为了他争夺皇位的有力武器!
还记得那日,谢知莺要杀她的那日,戴着外祖准备送给她的珊瑚手串在她面前炫耀,字字句句,皆是外祖的惨状!
霍璟泫为救她挡在自己身前,她连死,都背负着众多的杀孽!
积攒的情绪瞬间爆发,谢羡妤忽然大口喘气,眼眶透出血丝。
“走!外祖带你去找他们算账!”
何震坤看她这副模样心疼坏了,气的额前青筋暴跳,拉住谢羡妤的胳膊把她提起来,说着就往门外走。
“哗啦啦。”
树叶掉落的声音从耳边响起,何震坤脚步霎时顿住。
紧接着,悦耳的曲调从雅间珠帘后传来,古筝独有的声音伴随着轻灵的气息奏来乐章。
这是——安神曲?
满北祁,能弹奏安神曲的人,不超过三人!
随着曲调悠扬,谢羡妤情绪随着曲调渐渐平稳,雅间内吹来一股柔和的风,掠过阁楼所有的血腥。
“何叔,您身体不好,凡事可商量,莫要暴躁。”
婉转的声音好似春风,心头郁结竟奇迹般的被抚平,飘浮草原,心境平和。
“洛初。”
何震坤笑了一下,松开谢羡妤的胳膊,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实在太气了,一时没忍住!”
“那古筝不是你的宝贝?怎么拿出来了?”
何震坤朝里面的女子问道。
轻缓的声音夹杂着悲天悯人的叹息,那女子手掌轻抚,古筝发出悲鸣。
“这里污浊气太重,只愿我这曲子,能净化一二。”
琴声悠扬,神思共鸣,谢羡妤静静地看着雅间内看不出面容的女人,眼底露出细微的警惕。
她的琴技炉火纯青,几乎惊为天人!
这样的人,怎么会跟在外祖这样一个商人身边?
何况,她从未在外祖身边见过此人!
“洛初。”
谢羡妤轻轻唤着她的名字,只觉有些耳熟。
一曲作罢,里面的人停下了动作,隔着珠帘,遥遥望着谢羡妤,隐约绽开一抹笑。
“这位姑娘气质不凡,何叔,可否为洛初引荐一二?”
何震坤如梦初醒,连连点头,拍着谢羡妤的肩膀,宠溺道:“这是我的孙女阿妤,阿妤,里面的是江南琴技第一人,洛初姑娘!”
“洛初姑娘本家也在京城,她随爹娘一同回京要见祖母,不过她爹做了京官要收拾东西,让她先回来,回京途中遇见山匪险些掉入悬崖,外祖的商队正好遇见,将她一同带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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