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风站在高高的树干上,身披黑色锦袍,绣着蟒纹。
墨发束起,刀削般的面容刻着前所未有的严肃,他没说话,朝谢羡妤微微点头,扬起手,红色的粉末随风飘动,落在地上。
谢羡妤拾起窗台上飘落的红色颗粒,神情肃穆。
朱砂。
沾了血的朱砂,能照亮英烈回家的路!
雨声渐停,空气中传来泥土的芬芳,葛风不知何时已经离开,在那颗树顶,绑着将士们常带的头巾。
打着伞,谢羡妤迈步走到外面,仰起头──京城外,每一棵树上都系上了头巾!
葛风……他在祭奠亡魂!
心神微颤,谢羡妤让春香拿来笔墨,提笔,在眼前的树上抄写佛经。
“小姐,书房老爷似乎……看来江姨娘不会离开谢府了。”
春香守在她身边,听着动静,不甘心的咬了咬唇。
“西乡寺那些贼人是不是二小姐派来的?不如我们把这件事和老爷说了吧!”
谢羡妤唇角扯了扯,幽幽看了一眼书房的方向,淡淡道:“哪怕说了,也不会有什么作用。”
谢洪对谢知莺,终究不同!
春香登时沉默,气愤的咬牙,颓然的低下头。
熬到四更天,迎面吹来凉风,谢羡妤忽然感觉困顿,眼睛差点睁不开。
春香端来热水伺候她梳洗,躺在床上,谢羡妤轻轻闭上眼睛。
三四天都没有睡好,谢羡妤很快陷入沉睡。
睡梦中,一只微凉的手贴上了她的脸颊,轻轻流转。
白袍下沾着些许水汽,那美若清辉般的男人怔怔的看着她桌案上的蛊虫,弯下腰,坐在她的身边,俯下身,墨发柔顺的散下,垂落在她的耳侧。轻轻地,他在她的额前留下一吻。
“主子,你到底来这干嘛的!偷窥小姑娘睡觉可不是......嗷!”
话音未落,厉风朝着他的面部打了过去,闫厉伸手,不由分说将他带走。
掌心赫然一收,窗户被牢牢合上,霍璟泫垂眸望着她的腿,轻轻叹了口气。
原本在二皇子府他就想替她疗伤,但考虑到他们尚未成婚,不能做出太亲密的举动,只得忍下。
但......她的伤势不轻,又没有好好休养,再不处理恐怕会越发严重。
修长的手指掀开她的裙摆,整个手陷入柔软的纱中,她的伤势在大腿深处,霍璟泫红着耳根,移开视线,指腹摸了过去。
“疼。”
谢羡妤下意识的呢喃,霍璟泫手一僵,见她没有转醒的迹象,松了口气。Μ.
眼里露出挣扎,最终伸手贴了上去。
浓郁的内息源源不断的涌入她的伤口,恰到好处的温暖令人仿佛置身春季花海。
指尖沾了金疮药,霍璟泫低着头,仔细的将药涂了上去,像是对待极为珍贵的珍宝。
“很快,就要白日了。”
霍璟泫低低的声音响起,他看着窗外,薄唇绽开一抹弧度。
大腿上很是舒适,像是被棉花包裹,谢羡妤紧皱的眉头舒展开,下意识去抓让她舒适的手。
霍璟泫垂眸,两只手指摩擦着她的手背,不让她去碰大腿的伤口,暴雨之后,空气变的冷冽,伸手替她掖好被子,淡漠的瞳孔里露出春日的暖意。
第一次,在这个痛苦的日子里,他有了期待。
“等我。”
温柔的声音顺着凉风进了谢羡妤的梦,这一夜,她睡的异常安稳。
翌日,谢羡妤睁开眼,望着桌上燃尽的安神香,眨了眨眼睛。
她好像昨日抓了什么东西啃了一夜。
掀开被子,意外发现腿上的伤口竟然好了大半!
“那金疮药,有这么大的功效?”
谢羡妤诧异的摸了摸伤口结痂的地方,晚间她只撒了一层金疮药,后来困极了,什么都不记得。
今日当真是吉日!
竟有这么多好事!
朝阳热烈升起,金光照耀大地,谢羡妤伸了一个懒腰,打开了小金库。
那人很快就要来了,也不知皇帝赏赐的这些东西够不够做嫁妆!
“小姐!”
门外,春香着急忙慌的闯进来。
自从见过慈宁宫桑竹怎么沉着冷静的伺候太后,春香已经很少有这样毛毛躁躁的时候。
谢羡妤皱眉,让春香冷静下来,柔声问道:“发生何事?”
春香大口吸气,好一会,急道:“江姨娘,江姨娘被扶正了!”
……
皇后已经下令不允江姨娘被抬为平妻,谢洪他怎么敢!
谢羡妤双手握拳,大步走出房门。
“大皇子准备迎娶莺儿姐姐为侧妃,三叔过了族里人的意见,大伯恩准拿出族谱,已经允了!”
谢嫣挡在祠堂前面,对着谢羡妤开口,嘴角噙着柔和的笑。
“三叔的家事,什么时候轮得到你插手!”
谢喜芸早就忍不住了,气急败坏的将谢嫣撞开。
“长姐,一个妾室怎么能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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