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鼎六年,八月。
待后方辎重和粮草运到,卫征高举旌旗,仿佛跳动的火苗摇曳风中,身后的步卒和骑兵纷纷高举兵器。
出征的时刻到了。
临行前,元鼎帝身着甲胄,手中奉一方酒爵,与主将卫征及副将周戮二人对饮。
一杯酒尽,君臣默契地将酒爵抛掷脚下。
二将深深对天子一礼,他们能够感觉到身下忽然间多了几许沉甸甸的分量。
那是大汉天子和十二州千万黎庶的重量,足以让他们用尽生命去守护。
“踏踏踏”
“隆隆隆”
硝烟和尘土混在了一起,目送着将士们的背影。
元鼎帝则率领臣子,回到并州的定襄城。
他将亲自坐镇,确保大军后方平稳。
国朝之中凡有阻挠北伐者,元鼎帝必拼尽大汉的最后一丝底蕴,灭其满门,株连九族,罪永不赦。
半日后。
汉军扫灭了近处的匈奴部落,开始安营扎寨,就地布置护城的屏障。
伊邪单于得到消息,率领兵马抵达诸水。
双方对峙许久,为避免己方大规模伤亡,卫征和伊邪单于都选择了回避。
由于步卒行动迟缓,卫征将骑兵与步卒分离,只留下少数骑兵分散于步卒营中。
其余骑兵统统归属他调度,应对战场的瞬息变化。
……
很快,第一回交战打响。
元鼎六年,九月。
入夜,一支匈奴骑兵跨至北河,为首者是呼衍王。
他麾下探查到大批家畜,呼衍王推测那是汉人的押送粮草的队伍,决定连夜袭营,打汉人一个措手不及。
随行的还有三位匈奴王者,分别是皋林王、卢屠王、呼知王。
押粮的汉将名为李匡,游骑将军。
麾下有骑兵三千,步卒万余,他得到周戮的命令,将粮草送至五原,就地驻扎。
大军开拔至今已有两日,沿途还算安稳。
李匡生性谨慎,便没有因此放松警惕。
行军每五十里,军中就会排出百骑作为斥候,探查大军十里外的情况。
正是为了防备匈奴大军的突袭。
这日,大军就地停歇。
西南和东南两支斥候戴着红翎疾驰。
李匡远远就瞧见了情况,他当即上马,对着近处的士卒大吼。
“全军警戒,备战!”
话音刚落,那些本还悠然谈笑的汉卒们立即站了起来。
骑兵排列成战阵,最外围的游骑迅速探查方位。
陷骑和战骑们手持兵家,作出了进攻的准备,步卒们取出了预先准备各式草障,准备截停第一波突围至身前的骑兵。
这时,南面忽然有黑影密布。
陷骑们正准备上前,却被李匡给喝住。
因为从正北,东北,西北,这三路都有烟尘掀起。
不用看也只,那是大规模骑兵经过的动静,来者的身份已经呼之欲出了。
李匡皱紧眉头,心里暗道不妙,竟是落入匈奴的包围圈了。
可面上,他依旧作出了战意沸腾的模样。
李匡跳到马背,手中提着环首刀,运起内力,肩甲和披风在劲气下向后飘动,显得威风凛凛。
他厉声大吼,“胡狗来袭,诸位随本将出击。我军斥候已经送出消息,卫帅的援军正在路上,吾等死战力竭,莫要在同袍前落了笑话。”
回应他的,是汉卒们更宏亮的吼声。
“遵命!!”
很快,近处的匈奴亮出獠牙,发出了阵阵狞笑。
在他们的指挥下,身下的战马很快达到了汉军的身前。
汉军百长们估摸着距离,待匈奴骑兵贴至近前,下达了命令。
“蒺藜,出。”
话音刚落,军中的士卒迅速拉动草绳。
下一秒。
匈奴骑兵中发出了一道道惨厉的叫声。
只见近百匹战马侧翻滚到,马背上的匈奴骑兵直接被甩了下来。
有相当一部分直接摔落地面,落入了自家的战马群中,被踩死踩伤。
那些骑术好的,勉强稳住身形,可当他们要重新扶起战马时,却发现战马痛苦地倒在原地,马蹄处直接被刺穿,暗红的血液渗出,竟还淬了毒。
其余匈奴骑兵的注意力也被分散少许。
李匡当即下达第二道命令。
“弩手,放箭。”
两千弓弩手取出腰间弓弩,张起弓弦,目视望山,拨动弦刀。
嗖嗖嗖!
咻咻!
弩箭刺破秋风,齐刷刷爆射了出去。
刺啦,刺啦……
一轮又一轮的箭雨覆盖了事先。
前排战马的腿前先后被洞穿,在强大的惯性下,战马的身子自发向下匍匐,马背上的骑兵直接脸着陆,摔了个狗吃屎。
趁着箭雨压制,李匡举起手中的环首刀,发令道。
“陷骑听令,随本将破敌!”
言罢,近前同样手持环首刀的骑兵紧随李匡身后。
李匡一人一马,以一往无前的势头,杀向了近郊的匈奴骑兵。
皋林王同样操着胡刀,从匈奴军中杀出。
踏踏踏!
两人身下的战马再度发力,迅速甩开了身后的士卒,迅速逼近对方。
终于,在还有约莫十余步距离时。
李匡握住刀柄,翻转了刀身,刀刃背脊处的银光乍地一现。
“哗啦”【1】【6】【6】【小】【说】
只见两道身影迅速错过,一颗圆形头颅落下地面,还滚了好一段距离。
砰!
皋林王的无头尸体落下,而他的坐骑却奔向了远处,四蹄急促,仿佛在逃避什么大恐怖。
近处的匈奴骑兵还没有从皋林王的死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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