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常笑看着熊彰眉飞色舞的模样,打心底替他高兴。
又过了一会,熊郢的声音从沙帐外传来。
李常笑这才反应过来,他们谈了那么久了。
他当即起身准备离开。
熊彰没说什么,又恢复了那副浑浑噩噩的模样。
一切尽在不言中。
有些事,了于心而无需发于外。
翌日。
李常笑与白龟再度踏上征程。
大清早,熊郢赶了过来。
他朝李常笑深深一拜,最后从怀里取出一块紫纹玉佩。
“小哥儿,老父硬要将此物交于你,还请莫要推辞。”
李常笑接过紫纹玉佩,打量了一番,旋即拱手回礼。
“行,此物我收下。”
……
天汉二十九年,四月。
两月间,李常笑游历了九泉、张掖、武威这三郡。
经过数十年相处,秦人与胡人通婚已成惯常,还有不少异国商人行走。
颇有种万国来朝的气象。
李常笑微微颔首,脑海里想起了某个威名赫赫的朝代。
同样的姓氏,是否同出一源,尚未可知。
旋即,他自己先笑了起来。
“怎么可能,不会的。”
可事实上,这个念头从诞生的那一刻起就再也挥之不去。
李常笑默默看向上天。
内海中的五颗星辰蠢蠢欲动,自言自语道。
“若顺其自然,可就不能阻拦了。”
……
天汉二十九年,八月。
李常笑回到左大将部。
掐指一算,距离开时正好满打满算一个月。
亲眼目睹鲁王治下的西北,他算是彻底放心了。
余下的日子,祸福自在子孙。
他的回归使左大将部一扫战败的低迷氛围,陷入了狂喜之中。
若禾同样松了一口气。
既为先生平安归来,又为部族脱离低迷而喜。
此番征战西域,匈奴部族皆有损失,尤其是那些被西北军缴获的精锐战马。
在相当一段时间里,匈奴全族将失去绝大部分出售战马的能力。
这意味着,他们通过边市贸易获取的粮食会大幅减少,这可是危及生死存亡的大事。
伊邪单于头疼不已。
虽然除去了右贤王这威胁,可他又要为全族生计而发愁。
伊邪召集亲信,与大伙商量对策。
他们必须找到一个新源头用以补上因战马造成的粮食缺口。
只是,摆在他们面前的选择不多。
其一,向西劫掠西域。
其二,向南劫掠汉廷。
其三,向东压榨鲜卑和乌桓。
听到关于龟蛇的传闻,伊邪打心里不愿意再与西北军对上,这第一条选择自然被排除。
相比之下,反倒是第二和第三条更为容易。
为了稳妥起见,伊邪决定两把并抓。
如今已经入秋,距离寒冬来临不剩多少时间了。
他当即传令各部,集结兵马准备南下劫掠。
值此时,左大将若禾暗中又命人送了一批粮食到伊邪单于处,美其名曰进贡。
这可把伊邪单于高兴坏了。
他对这名亲信更加满意,考虑到左大将部的情况,伊邪单于特许若禾免于南下,再度出兵乌桓。
若禾得到消息,眼里露出了早知如此的神色。
他宁可耗费些许粮食,也不想再折损麾下的士卒的。
至于乌桓王,那么一个连骨头都软了的家伙,废不了什么功夫。
……
天汉二十九年,十月。
匈奴再次大举入侵。
这一回的攻势更甚于从前。
伊邪事先得到情报,知道在大汉北关诸郡中以九原郡最为富庶。
匈奴以有心算无心,短短七日就攻占了九原郡,九原郡郡守力战身死。
他们沿途搜罗粮食,将九原的粮仓彻底搬空。
汉廷这些年的苦心经营付之一炬。
天汉帝大怒,当即调集北部诸郡的兵马,北上抵御匈奴。
同时,他又传旨诸王,要他们出兵相助朝廷。
如有不从者,除爵流放。
在天汉帝的威逼下,硕果仅存的几位王爷只得拿出些许家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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