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离开后,武德帝扶着桌案起身,看上去有些疲惫
大太监高德立即上前:“陛下是要摆驾后宫,还是回寝宫?”
“都不要。”武德帝摆摆手,龙行虎步走到殿下:“朕要去白云寺,你也去换身行头。”
“喏!”高德恭敬拱手,无比熟练地退到殿外,显然不是第一回这么做。
……
一番更衣之后,武德帝穿了一套锦缎袍子,看上去像个惯常礼佛的富家翁。
高德则是老管家打扮,躬着身子跟在后头。
大明宫距离白云寺并不远,出了宫门之后,还要再离开皇城,穿过繁华的朱雀街,莫约一刻钟的路程。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武德帝养成了这种步行的习惯,并且从中发现了好处。
一来,这一刻钟的步行,正好可以缓解终日幽居深宫积累的沉疴。
尤其对武德帝这种在马上起家的帝王而言,皇宫当真与囚牢无异,日子待久了哪怕没病死,也会被闷死。
二来,朱雀街是长安繁华之典范,真正演绎了何谓“天子脚下。”
在武德帝眼中,朱雀街可是长安的门面。
他微服私访,也能亲身体会这街市的一切,更正其中的不足。
……
白云寺,后禅房
武德帝轻车熟路的绕过一间间大殿与佛寺,最终来到李常笑的院子里。
他到时,正好看到有一个十岁出头的少年正在舞剑。
木剑的一招一式虽然显得生疏,但是考虑到少年的年纪,也可以得到一个中肯的评价。
见到武德帝,王福立即收起木剑,笑着打招呼:“李大伯,今日也是来找师祖吗?”
武德帝也回以笑容:“福小子,可否告诉老夫,东来大师在何处。”
王福点点头:“师祖正在给小妹讲经,李大伯可能要稍等片刻。”
“无妨,”武德帝自来熟地走到屋檐底下坐着,看向面前的王福,乐呵呵问道:“福小子怎么没随大师学经文,莫非是大师讲得不够好?”
“当然不是,”王福果断否定了这句话,诚恳道:“要论学识功底,师祖绝不下于吾父,甚至犹有过之。枯燥乏味的经文,也能被师祖讲得绘声绘色,小子也是迷醉不已。”
“既然迷醉,为何不听?”武德帝眉头微挑。
“非不愿,是不欲也。”王福颇为老成地说出这句话,一边扬了扬手里的木剑。
“小子自知心性不坚,若是日日听经,终有一天会入佛墙。奈何小子素有深愿,想要仗剑载酒,江湖走马。若是当了和尚,一切皆休。”
听到这一番解释,武德帝哈哈大笑。
“好小子!小小年纪就知取舍,不愧是龙门先生的子嗣。”
“谢李伯称赞。”王福抱拳一礼,正准备继续练剑。
武德帝今日来了兴头,对王福存了几分欣赏,这时不由生起指点剑式的念头。
“小子,老夫年轻时虽未仗剑载酒,却也曾骑马杀敌。可有兴趣来学老夫的剑招?”
此话一出,王福还没有回应,一旁的高德早已惊掉了下巴。
陛下何等身份,竟然出言指点旁人剑招。
要知道,武德帝除了九五至尊之外,还是天下罕有的真罡境强者,剑道之威纵横当世。
无论地位还是实力皆是冠绝,能够得到他的指点,这是多少辈子都修不来的福分!
王福听了稍显惊讶,虽然不清楚武德帝的实力,本着尊老爱幼的原则,还是果断的将木剑奉上。
“请李大伯指点。”
武德帝微微颔首,一把接过木剑,靠着出身的剑道底子,一瞬间就熟悉了木剑的用法。
他扫了王福一眼,淡笑道:“王家小子,你可看好了。”
说罢,整个人气息一凛,扬起手中的木剑,挥向院子里的一地枯叶。
正值深秋,枯叶落了一地又一地。
剑光粼粼!
刹那间,一阵撕裂狂风的剑吟声拔地而起。
天空风云变色,恐怖的剑气纵横天地,呼啸着撕扯整座白云寺的所有林木,宛如毁天灭地般。
哗啦!
铺天盖地的枯叶腾起,顺着剑气的轨迹拨动,化作一条面目狰狞的巨龙。
龙首俯瞰苍生,给人一种无以抵抗的压迫感。
王福本来还饶有兴趣地观摩,这时却也觉得两股战战,若非心中那仗剑载酒的执念作祟,恐怕恨不得当场逃走。
竹园前。
本来在讲经的李常笑忽然停住,神情古怪的望向自己的禅房,脸上少见的闪过几分担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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