蝉子,也不是信西方二圣,我佛如来。世人信武,也不是信你武神。而是信自己,不妥协。即为武,何来神?唯有遁入佛门,投身我教,才是佛的归宿,也是我的归属……”
他的这席话,如暮鼓晨钟,振聋发聩。又好像是一柄比草雉剑都要厉害的莲花口舌剑,深深刺穿胡飞的心灵防线。
“啊——!”胡飞痛苦地捂住脑袋,金蝉子的攻击远远高于他的意料之上。尤其是他最后的一番话,简直就是直捣胡飞的七寸。最致命的关隘。
胡飞领悟武我之心,就是要信自己,不信神。
偏偏他又要搞信仰收集,建立神教,劝导世人习武信他。这简直是完全和自己的领悟所背道而驰。
胡飞建立武神教,便是要踏上力量的捷径。但是这却是一件违背自己本性的事情。
盖因真正的武者,都要保持自己,不信神,不信道,不信佛!
胡飞一方面想要传教,宣扬真正的武学。另一方面,又要叫这些真正的武者去信仰自己。
这本是就是一件非常矛盾的事情。一时间,他陷入到深深的自我怀疑当中。
他不知道的是,在虚空而立的金蝉子也落入到自我怀疑当中。
“不应该啊!他身死道消在即,怎么还如此淡定?我的这项神通,从来无往而不利。又隐晦至深,别人只当做谈话。却从来不知道这是一项可以媲美酒气别界的佛门大神通!可是今天这是怎么了?”
如果他看得清爽在酒气别界当中真正的情景。估计便会恍然大悟。但是在金蝉子此时的想象当中,胡飞正遍体鳞伤地躺倒在地上,而酒神则拿着草雉剑耀武扬威呢。
金蝉子算计得过胡飞,但是却算计不过万蛊混沌圣人。
即便是日本神系的天照、月读、须佐之男三神也完全被蒙在鼓里,浑然不知自己的三大神器之一,已经落入敌手鸟。却还在这里窃窃暗喜,觉得此事将来无限三祖神追究起来,还可以尽数推脱道西方神系、佛门身上。
不过,胡飞此时的情况却实在很不妙。
金蝉子的攻击,隐晦至极。谁也料不到这种简单的对话,却也是一种大神通!
胡飞此时意念分散,连混沌之气都收束不住,形成升腾冲天的混沌气流。而在他的心灵空间之中,更是翻天覆地的灾难在上演。恶浪滔天,狂风暴虐!那尊站在海底的神火蓝晶巨人,都承受不住,身上显现出蜘蛛网一般的皲裂纹路。
那原本能吞噬如来意念的幽蓝神火,也奄奄一息,如同狂风之中的小小蜡烛,随时可能熄灭。
金蝉子见收不到效果,又自说道:“武神,你要教导世人习武,抗衡天地。须知人本身为天地所养,乃万物众生其一。抗衡天地,便是在否定自我。你的那招‘大囿擒拿手’便是依附天地规则。你自己再做着师法天地的事情,却还要抗衡天地,保持我心。你的这颗我心,是哪里来的我,哪里来的武?”
胡飞干咳一声,吐出一口鲜血。旋即这口血又化作墨色的混沌气流,瀑散开来。他的神念已经混乱到无以复加的地步,诸多思绪仿佛成千上万的线团纠缠在一起,如乱麻,如何都分不开,理不清。
在他的心灵空间,海浪滔滔,将天和地都拍打出阵阵裂纹。幽蓝神火倏的一下,完全熄灭!那神格所化的蓝晶巨人,再也维持不住自己的身躯,碎成一块块的晶块,落到狂暴的海浪当中,转眼分崩离析,不知所踪。
胡飞陷入前所未有的危难困境。
“师傅哥哥!”苗苗开始哭泣起来。
“胡飞!”老蒋、小柳也是焦急万分。他们谁也没有料到这番问答,对于胡飞来讲,造成的危害如此之大。金蝉子的这项神通,简直如羚羊挂角,毫无斧凿痕迹。
他们想要帮手,却不能帮手。一是在这酒气别界,全身乏力,神念都懒懒散散,动用不了。二是这番问答,问的不是问题,而是考较各自的心。这样的交锋,外人是如何也帮不上忙的。
强行插手,只能适得其反。
“呔!金蝉子,你个不要脸面的秃驴脑袋,明明三个问题,你如今问了几个?赶紧滚蛋,老子狄俄尼索斯的猎物,还轮不到你来插手!”
酒神手指一指,顿时一道酒气激流冲天而起。直刺金蝉子等人而去。
“我佛慈悲!”布袋和尚一甩身后布袋,就欲收得这股攻击。
但是激流变化,又分成两份。
一份直捣金蝉子,另一份往布袋之中而去。
“施主何苦由来?”芭蕉和尚撑开手中的芭蕉,又来阻挡。
哪知这份酒泉激流,又化作两份。一份抵了芭蕉,另一份扑到金蝉子的脸上,将这位红衣袈裟的英俊和尚浇了个全身酒气通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