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棚的面积不大,加上那对父女也不过十余人,但此时,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他们不约而同的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那道声音还在继续。
“我一个人的学业挽救不了祖国,所以我要参加革命,我要参军打仗,我的年纪并不算大,所以每吃一碗,我便会涨一分力气,多杀一个敌人。”
说到这里,祁源冷冷看了一眼说话的青年,他的声音不大,但却非常有力量:“你说我是饭桶,假如能拯救我们的祖国,拯救我们四万万同胞,那我就当一个饭桶又能如何。”
说到这里,祁源叹了口气,这个时候,他已经完全的忘记的自己是因何而来,他只知道现在是1906年,我们的四万万同胞还要经历四十多年的苦难。
最开始的时候,只是因为那个青年说的话太难听,想要反驳一下,可说着说着,自己却不由自主的带入到了那段屈辱的历史中,哪怕不是原来的时空,可身在此时此地,身体中流淌着炎黄子孙的血液,就要贡献出自己的一份力量。
他接着道:“六十六年前,第一次鸦片战争让我们失去了香港,你们在这里定居,远离了战争,已经习惯了英国人的统治了吗?”
“或许是的。”祁源喃喃自语:“你们有吃有穿,不用担心外国人打过来,或许已经忘了身体里曾经流淌的血液,被英国人统治又有什么关系呢,只要可以生活……”
“够了,你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这是先前嘲笑祁源的那个年轻人,他原本的本性并不坏,只不过因为年轻冲动,为了吸引女孩的注意说了句错话。
此时祁源所说的话,却仿佛一把锋锐的匕首,狠狠地插进了他的心脏,他满脸通红,双眼死死地盯着祁源,脸色变幻莫名,可片刻后,又低下了头,眼角留下了一滴泪水。
不止这个青年,就连跟他在一起的那个年长的人,包括沈重阳和茶棚老板在内,全都露出了复杂的神色,他们心里明白,这么多年过来,或许真就如那个青年所说,太平日子过久了,只要不触英国人的霉头,有吃有穿,他们的心里早已经把国家、民族的安慰荣誉悄悄的埋藏在内心的最深处。
“你们忘了,但是我没忘。”祁源还在继续,他想起了后世,欧洲美国作为曾经侵略者,二十一世纪已经成为了全世界的经济文化中心,哪怕是我们国家全力的追赶,但综合实力还要差上一些。
就因为这些,再加上曾经的那段历史,哪怕是后世的法律已经完善,表面上一团和气,但骨子里,那些国家的人还是歧视我们国家的人们。
“我在外留学,我的国家正遭受着别人的欺压,所以,我经常受到别人的嘲笑,他们笑话我们的国家,笑话我们的同胞,甚至称呼我们为‘东亚病夫’,但是我不甘心。”
二十世纪初,祁源没有在这个时代上过大学,不过想来也差不多少,哪怕在今天,我们出国留学的学生,旅行的客人,在异国他乡遭遇到的事情,多不胜数,甚至就连我们国家自己的有些人,在他们的思想中,潜意识的认为,自己要比外国人矮了半头。
例如曾经的招商引资中,外商的受到的待遇就要明显好于我们自己的投资商,甚至一个山寨的罗斯柴尔德,一个籍籍无名,负债累累的英国小商人,竟然摇身一变,成了我们国家商界,教育界,慈善界的座上宾,两年时间,没有一个人确认过他的身份,难道仅凭着‘罗斯柴尔德’五个字吗,我们到底是怎么了。
“到底是怎么了?”想到了这里,祁源喃喃自问,他自嘲的笑了笑:“我对你们说这些做什么,又能有什么用呢……”
他一边说着,站了起来,目光陡然变得锐利,像刀子一样从每个人的脸上划过,可随后,却又变得无比失望,他缓缓地向外面走去,低沉的声音传来:“来到这里是个偶然,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但我仍然可以贡献出自己的一份力量,只希望能够有些改变!”
茶棚里,那道声音伴随着主人的身影,已渐渐远去,但却让茶棚里的人,心中难以平静,尤其是最后,那本来锐利的目光,却突然变得失望,好像是对他们这些生活在英国人统治下的华夏子民,在不抱有任何的希望。
这对于他们来说,是一个巨大的讽刺,身体中流淌着同样的血液,国家立于危难之中,我们听过林大人的那句“苟利国家生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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