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提议,不管各方谈得怎么样。都不要动武,成都城内外百万民众再也受不得惊吓和损失了。”萧益民恳切回礼。
一旁的邹文翰也很高兴:“看看,这不是挺好的吗?其实苍白你自己来就行了。一鸣的脾气和几年来的所作所为你也清楚,根本不用把老夫拖过来凑热闹。”
杨庶堪嘿嘿一笑:“没你老可不行,你老不在身边。我不好意思开口求他。”
众人听得有趣哈哈大笑。所有的心结和尴尬似乎一下子全没了。
刘秉先叹了口气:“一鸣,愚兄真没想到你会就任北京政府的职务,这点让人很不理解,你从来都是反对满清朝廷的,这一次为什么就接受他们的任命呢?”
萧益民反问道:“二哥,为什么中山先生一直嚷嚷退位,要请袁世凯出来统一全国?”
“这……这是两码事。”刘秉先连忙分辩。
萧益民摇摇头:“一码事!小弟接受的是袁世凯和总理内阁的任命,而不是什么满清朝廷。尹昌衡不也是接受袁世凯的四川都督任命吗?为什么南京临时政府高调表示同意,到了小弟这个小小的边军司令和校阅使就反对了?”
杨庶堪连忙出来打圆场:“秉先刚从日本回来,估计还不知道南北议和的进展。不过一鸣啊。你得站稳立场才行,像公然占领都督府堂而皇之祭奠的事情。再也不能发生了,影响非常之恶劣啊!”
萧益民立刻沉下脸:“苍白兄,我们开诚布公就事论事吧,如果有人为了一己之私杀害你的老师,你会逆来顺受?也许你们革命党为了伟大信仰,能够一笑泯恩仇,可我萧益民做不出这等龌龊事!
“我这个人头脑简单,只知道谁要动了我的老师我的亲人,触犯了我的利益,他就是我的敌人!谁敢砍下我的亲友、兄弟一颗脑袋,我就砍下他们全家人的脑袋来祭奠我的亲友兄弟,就这么简单,与任何革命无关!”
书房里一片寂静,过了好一会儿,邹文翰才仰头长叹,接着微微点头。
杨庶堪和刘秉先面面相觑,转而望向萧益民,惊讶地发现萧益民脸上的杀气变成了如沐春风的笑容,好像刚才一番话不是他说的一样,正在优雅地给大家斟上新茶呢。
杨庶堪不敢再触萧益民的霉头,只得顺着他的意思感叹道:“一鸣,能成为你的朋友,是一种福气啊!但愿以后我们永远都是好朋友,永远都不会走到彼此的对面去。”
“呵呵,怎么会呢?其实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同盟会最近不是在大力宣传中山先生的三民主义吗?我对孙中山先生的三民主义也非常钦佩。”
萧益民略作停顿,从边上茶几底下拿出张《华西时报》,递给杨庶堪:“苍白兄,为何这么多同盟会成员和各省代表都反对的事,同盟会高层还罔顾民意、一意孤行?难道一定要把中国最大的钢铁企业作价三百万日元卖给狼子野心的日本人,才能维持同盟会的生存吗?
“你来看看,竟然还请出万民唾骂的盛宣怀出面,做这笔误国误民买卖的代理人,你们这不是砸自己的招牌吗?”
杨庶堪接过报纸,匆匆扫了一眼,抬起头惊愕不已:“你们的报纸从哪里获得的消息?”
萧益民苦笑一下不说话了,邹文翰颇为恼火地说道:“你别看不起我们身处内陆的报人,很多事情我们知道的你未必清楚!告诉你也无妨,我们报社半年前就和英国人的《字林西报》合作,达成新闻互通、信息共享的合作协议,如今我们的四个年轻记者就在《字林西报》当实习记者,南北两京和上海等地的新闻自然传到我们报社。
“更何况这次你们临时政府的议员们闹得沸沸扬扬,我听说湖北和北方数省的同盟会议员以及代表,这几天都先后宣布脱离南京临时政府......这么大的事情,难道你们还想瞒着国人吗?”
杨庶堪苦笑道:“邹老、一鸣,其实我个人也是非常反对这件事的,秉先老弟在南京的时候,为此还和黄克强吵了一架,最后闹得不欢而散,我们又说不上话,只能带着上面的指示赶来成都了。”
刘秉先迎着萧益民似笑非笑的眼睛:“别这么看我,我和你一样坚决反对任何出卖国家和民族利益的事情,而且在日本四年的求学经历,让我彻底看清了日本人的伪善和贪婪面目。你知道的,我这人什么错误都敢犯,但我绝不犯损害国家民族利益的错误,以前是这样,现在是这样,将来还是这样!”
“说得好!二哥,你不愧是我二哥,更不愧为一个真正的中**人!小弟支持你,只要你哪天觉得累了,就回到小弟这来,小弟这里永远有二哥的一张大椅子!”
萧益民兴奋地叫起来。
杨庶堪连忙站起,挥舞双手,质问萧益民:“一鸣,你不革命也就算了,还来挖革命的墙脚,太不厚道了吧?”
萧益民哈哈大笑,一把拉过杨庶堪,将他按在沙发上:“苍白兄,我可告诉你,不管同盟会今后有什么大买卖要做,你都得先给小弟通风报信,小弟自然不会少了你那份儿,如果不声不吭、悄悄地和别人做买卖,小心小弟给你把事情搅黄喽,哈哈!”
杨庶堪用力挣扎起来,想打萧益民几下又没力气,只好冲着邹文翰大声嚷嚷:“邹老,你怎么也不管管这顽徒?整个人就一身江湖黑道的作风,亏我还在南京把他夸得像花一样,早知他这么无赖,我就躲得远远的了!”
邹文翰眉飞色舞地说:“苍白啊,你说对了,一鸣在成都洪门一帮元老的支持下,已经正式开堂了,他如今是洪门‘义字辈’的瓢把子,手下除了几千官兵,还有五六千义字辈的江湖兄弟,你要是怕他,今后在街上看到就躲着点,知道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