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便有人在门外求见。
第一个人是谢鸣鹤。
“我今晚就走……去河间、幽州各处,看看情况,北地也可能去,东境也可能去,关西也有可能,总之,尽量找办法,从外面撬动局势……最好的结果是从北地带来决定局势的援军,最差也要看看能不能动摇冯无佚,让他开个口子。”谢鸣鹤认真来言。“但你要给我一个说法。”
“生死关头,什么不能许?”张行认真答道。“你尽管去做。”
谢鸣鹤点点头:“有你这句话就好,第一个要见的是哪家?薛常雄吗?他给我们报信了?”
“不是他报的信……但他那里未必不能去。”张行平静做答。
“我就猜到。”谢鸣鹤完全没有惊讶。“先去找他身后的慕容正言,再去找罗术……然后去北境。”
“好。”张行点点头。
谢鸣鹤也点点头,然后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到底是没有吭声,而是直接起身去了。
谢鸣鹤走后,不过片刻,便有人直接大踏步入了帐内,赫然是雄伯南雄天王。
“天王请坐。”张行伸手示意。
“不必。”雄伯南认真来问。“首席,我有件事要问你,那伏龙印效用只是如此吗?我虽有所感觉,但那点程度想要压制修为,委实不及……还是说,你晓得那玩意消耗极大,故意只是轻轻一试?”
张行点点头:“确实是轻轻一试,不过我修为也有些问题。”
“怎么说?”雄天王愈发紧张。
“我修为卡在凝丹往后许久了。”张行坦诚来答。“丝毫看不到其他人所言丹田圆润凝固,然后观想事物内刻于丹的那种情形……”
“这……既有些奇怪,也说不上奇怪。”雄伯南想了想,严肃对道。“说不奇怪,是说寻常人卡在凝丹境是正常的,实际上,多数人都到不了成丹境,一直就是如此。但奇怪的在于,帮内上下凝丹成丹者进展都不少……我都在徐州摸到了宗师,如我所料不差,徐大郎也应该是到了成丹,没有道理首席你不能成……首席这些年真没有感悟到些许契机,获得天地元气吗?”
“有,而且很多次。”张行依旧坦诚。“但总是不能填满丹田……可能真是黑帝点选的缘故,我的气海远胜他人,真气充沛……这也是我能屡屡以凝丹境结阵的缘故。”
雄伯南缓了口气:“那就好,有原委就好……”
“就怕到时候用起伏龙印来不顶用。”张行说出了忧虑。“我真气充足,异于常人,但就怕此物会跟修为层次有关系……”
“若是那般,到时候我来用!”雄伯南脱口来答。
“好,谁能用谁用!”张行也随之点头。“活人不能被尿憋死。”
雄伯南点点头,也直接离去。
张行继续等了一会,眼看着无人,刚要伸手我腰中去摸什么,却不料门外再度有脚步传来,便重新放下……确实,窦立德、徐世英、马围都有可能过来,王叔勇、牛达也有可能。
“首席,我有件事情要说。”来人居然是崔肃臣崔二郎。
“崔分管请讲。”张行真心有些诧异。
“我想提前离开,去武城走一遭。”崔肃臣站在那里,一板一眼,认真来言。“我怀疑我叔祖是英国公内应……或者说,他们可能有旧……甚至没有关系,但会在此时发难。”
张行怔了怔,但旋即叹了口气:“不奇怪,就像你说的,便是没关系,此时也可能会发难……就好像冯无佚也会跟着白横秋一起过来一样……我之前就疑你叔祖是宗师?”
“可能是。”崔肃臣认真道。“所以,我去探查清楚,然后尽量劝一劝,若能压住他不做动作,对崔氏也好,对黜龙帮也好,都是有益处的……若是不行,我也会尽量回来送信,反过来说,若我不能及时回来,那便是清河崔氏起了异心。”
“去吧!”张行点点头。“必要时许下什么条件也无妨。”
“首席不必开口。”崔肃臣依旧坦然。“急切之下,什么言语都不算数,到时候算我头上便可。”
张行看了看对方,再度点了点头。
崔肃臣也直接离开。
而人一走,张行就喘了口粗气。
坦诚说,他对崔肃臣是有疑心的,毕竟是天下知名世族出身的精英子弟,这个时候跳船跟他叔祖突然呼应白横秋这种反动派简直不要太合理……甚至连走都走得那么坦荡,不留破绽。
但是怎么说呢?
这个时候,疑虑归疑虑,却不能做出任何多余的动作,否则便是平白动摇人心了。
只能说,还是期待崔二郎不要负了黜龙帮。
想到这里,张行终于再度摸到了腰中的那件物什,然后这一次却是终于将他取到了手心上,这是一个革囊,打开后,是一个巴掌大的罗盘,罗盘上的指针随着动作不停摇晃。
张行一直认为这种东西要少用为妙,一直到现在也是如此,因为谁也不知道到底是哪位制定的规则,效用范围在哪里。
但局势到了这份上,也无所谓了。
“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内心想着要带来部队往何处才能扛住白横秋的这次突然的大举攻势,张行斜捧着此物,念出了那句简单的咒语。
但是,罗盘的指针还是斜斜的下垂,没有丝毫动静,就好像是失效了一般。
试用期结束了?张行一边想着,一边将真气引上罗盘,然后重新来念:“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罗盘指针还是不动。
张行试着用真气驱动了一下指针……它动了,散去真气后,它按照罗盘的倾斜自然的下垂了回来。
张三郎沉默片刻,恍然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