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出炉,哪怕一个领口皱褶都不放过。丁文最怕这个时候,自己象一个木偶被摆弄,平常都说了着装随意一点,这样和乡亲们容易打成一片,免得被乡亲们说咱是城里人,先有了分别。
可桑木兰说今天不一样,丁文很无奈地换上第三套咖啡色的便装后,桑木兰才算勉强通过,身前身后帮丁文整了整外衣。桑木兰早已选好一套桃红色的套装,整个人看起来像一朵盛开的桃花,娇艳无端。
俩人刚到场便引人注目。说来也怪,丁文今日有三次这种感受了,感觉今晚这场家宴有点怪怪的。
丁父的一番话终让丁文明白,说今天这日子不错,恰好双方长辈和各位亲朋都在,先将俩人的事情说定,等过段时间再选个好日子向桑家正式下聘礼。桑三儿自是乐意接受,虽说现代年轻人自由恋爱、也不乏恋爱时同居,城市里不兴这个;但在乡村里,总归于给嚼舌头的人留下茶余饭后谈资。
没想到今日闹上这一出,丁文看到九叔公辈份最大坐于首位、桑三儿坐在次位、还有几位舅舅辈都坐在这桌,而丁父只能敬陪末座。桑木兰被她姐姐们叫走了,丁文汗了一把,看到阿曾站起来招手,有些机械地走过去。
“嘿嘿,小文。你这个七妹夫不仅把我坑苦了,还把三姐夫都给绕进去,你说怎么安抚我这颗受伤的心灵?”阿曾拉着丁文坐在身旁就委屈地说,因与丁文年纪相若,所以说话随意许多。丁文与在座几位不甚熟识的姐夫点头招呼后,看到姚官无奈地摇头,不禁咧嘴好笑,其实当时就是有点记仇,暗摆了姚官一道。
“以酒陪罪怎么样?”
阿曾说你拉倒呗,在桑家坞谁不知你的酒量象大小巷的水,滔滔而不绝呢?再加上你那个大舅,昨晚被灌得东西南北都分不清啦,就问你去省城一趟带回什么好消息?
大到几千万投资、小到几十万投资,大大小小有十几个项目,阿曾你想投哪个?丁文开玩笑地唬了他一把,毕竟这样的大众场合不适合谈事情,而且那一连串的事还没明朗化。
阿曾将信将疑,但被姚官压了话,说今晚不要谈这些事,以后有的是日子,就怕你精力不够。阿曾愣了愣,侧过头悄悄告诉丁文他的全部家当就是这个数,在桌底伸出一边手。丁文会意地点头,才让阿曾换上得逞的笑容。
今晚的十桌酒席,又让丁文少了五小坛酒,眼看着最后一大缸的存酿就要耗空了,等大舅妈得空闲之时多酿造一些。
过半席时,丁文代替父亲轮桌敬过酒,看在座的有一大半会认识。从首桌开始,不久来到桑木兰七姐妹这桌,那可叫莺莺燕燕,六位姐姐六张嘴,一人说一句都可以把人转晕,不过还好,经过除夕英勇的表现,她们有意放过丁文一马。
最窘的就是,人小鬼大桑勤居然起哄着要丁文喊舅舅,一个十二岁的少年以这个为由,和同桌小朋友们打起赌,还好另一位流着鼻涕的小叔公没来,否则他上也得坐大位。丁文就是不喊,只得以三杯敬他一杯,用行动蒙混过关,然后狼狈地转往他桌。
哎,在桑家坞论辈算的话,自己“小得没品”。听说以前女婿逢丈母娘家红白之事,只有干活的份,都没有上桌机会,待遇比弼马温在天宫里还差。怪不得那些受欺负的女人总闹着回娘家,因为在娘家可以稳压丈夫一头,当然事情都有两面性,而且也俱有时代性,现代的穷女婿在丈母娘家依然待遇不佳。丁文怀着恶寒的念头回到自己座位。
这时,章守志的电话打来说,苗商提货的日期比原来推迟十五天,因为他们的鳗场建设收尾工作受到春节影响而延误,问丁文怎么答复他们。
按理,经过双方协商可以给予宽限几天,但在签合同的时候,丁文还特地强调会受春节影响的,但对方一口咬定交货日期不能改。丁文跟章守志交代:鉴于今年情况特殊,要求他们一天都不能拖,必须按时收货和付款。否则跟苗商他们说了,对方浪费了我方大量人力、物力,我方将到经侦大队报案,要求立案侦查是否存在合同欺诈。
章守志在电话那头嘀咕着不会这么严重、这么复杂吧?
哼哼,如果年底的时候,鳗场被渔澳镇强拆,看你老章头拿什么交货,丁文说章守志在那头冷汗涔涔。其实,这种不符合常理的举动,只要稍微冷静思考一下,就不知有人在背后搞起小动作。
丁文因校舍前人声喧闹,接着电话不觉间来到鳗场,挂断通话后,只见那灯光下,嘟嘟正与那头小狼嬉闹。
小伢伢说的小狗狗不见,看来小家伙是受不得热闹,又是躲到后山崖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