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郁的声音,犹如地府鬼魅,森冷无比。余下的十数骑在这当口,已经拨马围拢到领头人身后,静默无声。
“有意思。没想到楚国陛下的妃子,居然是个身怀绝技的女子。倒是让小王大吃一惊了!”
云沁皱皱眉头,他自称小王,到底是什么国的王子,怎会潜伏在楚京郊外正好拦截住自己。
他又是从何得知,皇贵妃今日出行?一缕阴霾辗转拂过云沁的心头。她似乎领悟到了什么。
重盔铁甲的领头男子忽然一抬手,不远的山坡上蓦然出现几百名化装成乞丐模样的流民,手持长弓居高临下,铁桶似的围箍了他们。
算算距离,此刻他们这些人正是在别人的射程范围内,一旦妄动,必然个个变成箭猪。
看来今天是插翅难飞了。
云沁突然甜甜地笑了,那笑容别提有多耀眼夺目,瞧得人呼吸一滞。
“看来今天,本宫是逃不掉了,无论如何也得跟王子走一遭了。”
“皇贵妃是个聪明人。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省事!”
云沁点了点头,笑得犹如糯米团子,“你要带我去哪里,王子?”
“皇贵妃去了自然知晓。”
“娘娘。”腕上一痛,是暗影情急之下扣住了她的手。
她安抚性地拍拍他的手背,低声说道,“形势不由人,与其在这里全军覆没,不若我跟过去再见机行事。放心,他们不会杀我,我会设法沿途留下记号。”
暗影狠狠拧着眉头还要说话,被云沁一眼瞪了回去,“牺牲的人已经够多了。无谓白白死去,他们杀死你们,再带我走,结局是一样的。带甜儿他们走,现在,立刻!”
暗影沉沉地垂首,心情极是复杂。
王子驱马上前,唇边掠过一丝残酷的胜利的冷笑,伸出戴着黑色护腕手套的掌,递到云沁面前。
云沁扫了他一眼,眉间沁出邪恶,蓦地伸出玉白小手紧紧扣住王子的大掌,一个反转,手腕沉了下去,另一手出招如电揪住了王子胸前盔甲,猛一使力,按了股子巧劲,将王子一个过肩摔,从马上揪到地上,重重落下。
“嘭!”王子四仰八叉摔在青草地上的瞬间,还当自己在发梦!太不可思议了!
四周传来轰地笑声,铁甲护卫也不例外。这本是极难得看到王子的锉样,居然是在一个弱不禁风的小姑娘手里吃瘪!
王子气急败坏爬起来时,云沁早已飞身上马,抽起王子挂在马鞍边的弓箭,取了一支凛凛箭镞瞄准王子的脑袋,满脸嘲弄,“谢谢你的马,王子!立刻放我的婢女和侍卫离开,否则,我不介意鱼死网破,大家一齐死。”
这该死的,到底是谁给的情报,说皇贵妃不谙马术箭术,这……特么也差的太离谱了吧!真该把那给错乱情报的废物,推到斗兽场去凌迟处死!
“你也不必懊恼,王子。不是你安插在宫里的探子愚钝,而是本宫我,藏得很深,别说是你的奸细不知我的底细,就算跟我最亲最近的人也未必对我完全了如指掌。”
“铮!”箭镞钉死在王子的靴子边,止住他妄动的步伐,“我们汉人女子最讲究礼法,是不会与丈夫以外的男子亲密地共乘一骑。”
言下之意是,你赶紧滚!不配跟本娘娘共乘一匹马!
云沁知道,这头盔下的脸色该是极度狰狞恐怖的,她知道他气得快疯了。
若不是顾及甜儿他们的安危,她早已一箭取了那什么王子的狗头,凭自己一人之力,大可以逃走,她绝对自信。但是甜儿他们,在射手的射程范围内,她不能不顾。这么多年来,早已当甜儿是自己的姐姐、亲人,实在是不忍心。
这具诡异的身体,自从来到这里后便一直睡歪歪的。但是关键时刻,她发现,依然可以积聚百倍千倍之力,只是不可懈怠,一旦懈怠下来便浑身乏力虚脱,想再积聚超能力便更困难了,少则恢复三五七天,多则两三月也有可能。
伏在马背上,细雨如丝。
王子一刻不容她停留,促马疾驰,风驰电掣闪过三百里,到夜色如画时来到第一个宿头。
邺城。
没想到王子居然会带她入城,赶在城门闭合前,十数骑围着一名娇滴滴的小姑娘而来,守城将士当然免不了要多看他们几眼。
王子一声冷哼,目光如炬,立刻把守城两名士兵吓缩了回去,也不敢多问,只是暗中派人回督军府询问究竟。
毕竟瞧这一身盔甲并不像大楚士兵的装束,也怕是哪里混入城的奸细,必须严密控制监视住,免得出了什么乱子。
云沁见王子如此明目张胆大咧咧入城,立刻就明白了。王子定是要以自己为饵,和楚慎交涉什么!
入夜深沉。
邺城督军府外两个大红灯笼高高挂起。
五十余岁的李都督今日小登科新婚大喜,娶了城北王豆腐家年仅十六如花似玉的小闺女。
酒宴散去,都督喝高了,醉醺醺迫不及待摸进这第三十三房小妾的门槛,搂着这哭啼啼如花似玉的美娇娘,心花怒放上下其手。
酒精的麻痹,再加上王家小闺女颤颤弱弱细细碎碎的哭声,愈加刺激都督的兽--欲。
三两下扒光王家小闺女的衣物,不顾她厉声尖叫,强行埋进那销魂窝内肆意举抽,猴急的要死。
“嘭嘭嘭嘭嘭!嘭嘭嘭嘭嘭!”这三更半夜的,敲门声特别重。
都督老爷根本还没玩尽兴,听得敲门声,不由怒喝,“谁?”
“老爷老爷,不好了不好了!九王爷突然驾临!此刻正在前厅坐着,要小的立马让老爷您滚出来!”管家也顾不得太多了,使劲推门而入,噗通跪倒在都督床前。生死攸关,谁敢得罪王爷?谁又开罪得起这位手握中军大权的铁血王爷?
外头的冷风呼噜灌入,将床上的都督惊得坐起,背脊一阵凉意,酒一下醒了一半。
王爷怎么会连夜赶来督军府?这漏夜十分,是什么重大的事情,要劳动九王爷亲自出马,不辞辛劳、暗夜兼程而来?
一定是……
这宫里头出大事了!
念及此,当即感到一阵寒意彻骨,连另一半酒也倏地醒了,哪里还顾得上那坐在床上嘤嘤啼哭的小妾,迅速披上衣服,急匆匆跟着管家去前厅拜见。
“下官拜见康王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都督一头冷汗地扑倒在一双黑底金线靴子前。
“啪!”茶碗恨恨地摔在他脚下,惊得都督一脸菜色,冷汗直冒。
“李高福!你是怎么当的差,怎么做的都督?出这么大的事居然不立刻回报朝廷,还等着本王查到你头上!简直混账可恶透顶!”楚璇疾言厉色怒斥一通,甩袖站起,玉白的额上青筋爆起,布满血丝的疲惫眼眸含着暴躁、冷怒与深深的惶恐不冷静。
都督一脸惨白,嘣地磕了个响头,“下官惶恐,下官不明白王爷的意思。”
“蠢材!”
楚璇狠狠一脚踹过去,将那老都督吓得肝胆俱裂,连滚带爬地爬到王爷脚边,苦苦问道,“王爷,王爷,下官不知发生何事,还请王爷明示。”
楚璇将一份公文“啪”地摔在李高福头上,“你自己瞧瞧清楚!”
李高福哆嗦着翻开公文,瞄了两行,是守城将领来报,发现有可疑人物入城,问都督是否要采取监视之措施。可惜都督小登科,新婚大吉,搂着小妾狎玩尚且来不及,哪有功夫管那些狗屁倒灶的公事?这一耽搁,就是个玩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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