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宗看着堂而皇之坐在考场里打瞌睡的这名考生,不由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好笑的是这人年纪不大,坐在椅子上打瞌睡,脑袋一点一点的,看着甚是滑稽可笑,气的是科举乃抡才大典,怎生出了这样的惫懒人物,居然省试这样重大的考试,这样大白天的,居然就这样睡了!
“这是何人?”仁宗有心要问问这人的名字,若是万一这人过了省试,殿试时也得杀杀他这年少轻狂的威风。
欧阳修见仁宗问起,只得答道:“这人就是顾言顾遇之,《四书集注》的那个顾遇之。”
“哦。”仁宗想了一下,“是那个顾遇之啊。”
“臣看顾遇之这样子,想必是遇上那件事,一晚上没睡。”欧阳修稍微替顾言辩解了一下,顾言这样的人,因为这样的原因落榜了也有些可惜。
“哦。”仁宗半天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才说道:“昨天抓住的人,移交开封府了吗?”
欧阳修心中不由得有些忧虑,官家日渐年高,记忆也大不同前,说过不到两个时辰,竟又是忘记得差不多了。而立储之事,到了如今,依旧没有定论。心里这样想着,回答却没有落下:“已经移交了。”
“朕记得,开封府知府刚任命没多久,是谁来着?”
“官家,是包龙图包大人。”
“哦,是包希仁啊。”仁宗笑道,“我听说他上任倒是风风火火。”说完,却又看向顾言,看了半天没做声。欧阳修不知道仁宗是什么心思,也没有打扰。过了良久,欧阳修忽的听到一句感叹。
“若是三郎在时,想必也有这般大了。”
欧阳修心中一惊,没有应答,却有些庆幸范镇不在,若是范镇在这里,势必又要提起立储之事,惹官家不快了。
仁宗这话一说出口,自己也觉得有些不妥,转移了话题,“这顾言敢在这武成王庙睡大觉,想必也有几分本事。”往后看了看,招来一个侍从来,说道:“你去把他的文章给我拿过来,仔细些,莫要吵醒了他。”
欧阳修退后一步,拱手道:“官家,这有所不妥,臣是这届科考的主考官,如今尚未封卷,只怕……”
仁宗摆了摆手,“不必在意这许多,你若是要避嫌,自可不看。”话音刚落,侍从便已经捧了卷子过来。
欧阳修自知无法,也就作罢。而此时的顾言依旧忙着他的‘点头大业’竟是毫无知觉。
仁宗一张张的看了下去,看罢,又按原来的顺序叠了,示意侍从放回原处,看向欧阳修,笑道:“这小子,倒也算个奇才了。”
为了避嫌,欧阳修自然不敢去仔细看顾言写的东西,听得仁宗这么说,倒也升起了些好奇心,究竟这顾言的策论里写得是些什么内容?按捺下这股好奇,欧阳修笑道:“当得官家一誉,这顾遇之也算是值了。”
仁宗笑了笑,把手一挥,“走吧,去那边看看去。”两人便走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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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言睡得迷迷糊糊,只觉得有个人拍了自己一下,不由睁开了眼睛,不睁眼还好,一睁眼却是吓了一跳。天色居然已经黑了,眼前站着的人正是来收考卷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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