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中的笋干嚼了咽下,抬头对小泉红子笑得有些勉强,「坦白说,我从光团出现之后,就已经很惊讶了,之后听你们说那么多,脑子也始终在发懵,因为……那个光团给了我很奇特的感觉。」
池非迟暂时听了筷子,转头看着越水七槻。
他对蒙格玛丽家的能量很熟悉,感应起来也比较敏锐,他没感觉到那股能量有害,那股能量跟越水本身也没有排斥、冲突的迹象,越水应该是没有危险的。
难道还有什么被他忽略的危机吗?
「让我想起我念小学的时候,老师让我们观察植物的幼苗,沾了水露的幼苗被种在小小的瓷碗里,放在窗台上不到半天,就会长高不少,看上去也会比之前更强健。之后我还想起了雨后的竹笋,我曾经在竹林里看过竹笋生长,那种蓬勃生机进发的感觉,比观察幼苗更加震撼人心,」越水七槻说着,又低头看向自己胸口处已经没了光团照亮的衣襟,眼里重新浮现出一抹困惑,「刚才那个光团给我相似的感觉,那应该是生命力,对吧?占卜时兽皮出现的火焰,可以是某种魔术手法,但光团却是实实在在存在于我体内的,我刚才能够很清晰地感受到它的生机,也能感受到它是我的一部分,这是科学没法解释的东西,你们说的事情也跟科学没关系,所以我觉得世界有一点陌生,不确定是我以前对世界了解不够多,还是我出现了幻觉......」
「绝对不是幻觉和臆想,」小泉红子正色声明,「我们三个人都能看到光团,那就绝对不是你的幻觉,就算是我们三个人都出现了幻觉,那我们看到的事物也不该一模一样。」
「所以,你们刚才不是在胡言乱语,你们以前可能说过一些奇怪的话,那也不是信口胡说,而是真实存在、却不被大家所相信的事,对吗?「越水七根看向池非迟,目光有些复杂,「那么,池先生在青山第四医院诊断出的臆想症状,是不是也都是真实存在却不被大家所相信的呢?我记得小哀跟我说过,你以前跟医生,你能够听懂动物和植物的说话声……」
「福山医生和其他人认为,那是我个人洞察力太强,却又把观察到的事物遗忘,只留存在潜意识里,再经由潜意识转变成幻觉幻听,来我让重新获得相关的信息,」池非迟直视着越水七槻,放轻声音解释道,「如果是其他人的角度来看,这确实是科学、合理的解释,但是我自己知道,有时候我从动物们那里获得的信息,是我本不该知道的,而这一切,我很难跟其他人证明,不管我怎么说,大家都能找出一个科学的解释,很抱歉,我之前没有坦白告诉你这些。」
「我明白,如果我今天没有感觉到那团光芒,我也没法相信你说的是真的,有的事情,果然还是要自己亲身经历过,才能够理解,」越水七槻看了看池非迟,很快又低头看着面碗,眼里有水雾在汇聚,脸上写满了不高兴,「你之前没有告诉我是对的,因为我以前也没相信你,还想着一定要让你好好吃药……」
池非迟是觉得越水一脸‘我不高兴了,的模样也挺可爱的,想多欣赏一下,又怕越水七槻真的哭出来,只好出声安慰道,「我知道你对我没有恶意,福
山医生、小哀和博士他们都希望我吃药,他们一样没有恶意。」
「可是,不被相信和有没有善意,不该混为一谈,」越水七槻很认真地跟池非迟辩论,「就像是一个小孩子,大家都误会他做了坏事,并且坚信他做了那件坏事,大家很爱他、希望他变得更好,所以大家总是在他面前说,‘孩子,你一定不能成为那样的坏人啊,、‘孩子,我们原谅你,但是你以后不能再做那种坏事了,、‘孩子,为了防止你再做那样的坏事,我想跟你说一个故事,....可是,那个孩子本来就没有做过坏事,周围的人都不相信他,只要大家都有善意,那个孩子就不会难过了吗?」
小泉红子:「.....」
(T_T)
这题她会,被当成吓人的怪物很难过,不被大家相信也很难过。
虽然她没有像自然之子那样进了精神病院、被大家当成蛇精病,但是她难得想要对某个人坦白自己的情况,却不被对方相信、还引来对方一通科学解释的时候,她心里也还会憋闷的。
「你说得对,但还要考虑到一个情况,」池非迟看着越水七槻,不急不忙地说道,「要是那些人里有两个人相信男孩的话,那两个人就会被当成包庇者、被蒙骗者,同样,要是有人相信我的那些话,那个人肯定需要跟我一起接受治疗,科学是当下的主流,我和红子身上的力量注定没法被大多数人所理解,考虑到这些,身边对自己抱有善意的人不必落入与自己一样的处境中,对于我们来说,反而能够带来一些心灵慰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