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线,还是打完一炮就撤走、在原地留下手雷陷阱的试探,弄清楚了这一点,也能基本能判断出敌人的水平,”南藤也猜到了池非迟有心想培养他,微微皱眉反思着,看向池非迟,坦然问了自己的疑问,“难道我不该白术开这一枪吗?”
两个队里的金凋战士乖乖站在后方,斋藤博也只是跟着思索,没有出声打扰两人沟通。
“关键问题不在于这一枪,”池非迟看着南藤道,“战局瞬息万变,一个小举动可能会导致自己落入下风,但同样能利用某个契机,让自己这边重新拿回主动权……”
“我的问题是,没有察觉到自己一方暴露了什么、没有及时调整计划,”南藤思索着,“但真正的问题是……整个制订计划的过程中,比您缺少了一份灵活性。”
池非迟见南藤这么快就意识到了问题所在,心里感概跟聪明人说话果然很省心,直接丢出了答桉,“你在一开始考虑到各种情况的对敌策略,这没有错,但你不应该全部告诉队友,这不是为了装神秘、卖关子,也不是为了避免自己出错,而是因为你给他们的信心太足了,各种计划在他们脑海里留下了固定印象,而他们又会在不知不觉中影响你,南藤,不要提前把所有行动计划告诉队友,你需要说的、解释的,只是他们当前该做的一部分。”
其实在组织里也是一样。
琴酒那货在制订行动计划时,只会说出其中一个、两个,心里还保留着一堆,当然,那是琴酒防备队伍里有叛徒或者卧底的方式,是为了确保接下来的行动不会被人提前全部泄露,但就算没有这个目的,保留一部分计划,也方便自己根据事态发展,对那些计划进行调整。
看起来只是‘闷在心里’和‘说出来’的区分,但对于指挥者而言,‘朝令夕改’不仅会影响队友对自己的信心、影响士气,把公布出去的计划改来改去,也是自己没法忍受的瑕疵之举,所以一旦说出口、说得太详细,指挥者也会下意识地避免去修改。
指挥者不该在一开始就把太多计划告诉其他人,就算要说,也不要把一切说得太详细,会耗费太多时间不说,也会影响过程中修改计划的灵活程度。
“还有风格的问题,”池非迟继续道,“在你还没有形成固定风格之前,试着在制订计划时,加入一些出其不意的小疯狂,那样有利于让风格变得灵活,让敌人琢磨不透,是所有策划者、指挥者的最高追求,其中不仅要仰仗足够精彩的战术,也需要一些灵活度。”
南藤接触行动指挥不如他早、时间也不够,他算是领先了南藤一步,但接下来的路该从哪个方向走,他也没有摸清楚。
同样,他也没法保证自己的战术能一直蒙蔽敌人。
要不怎么说那是策划者、指挥者的最好追求呢?
那是没有尽头、要一点点摸索方向的一条路,在任何时候,人都会遇到突然领先的对手,在这条路上,没有永远的胜者,只有止步不前的失败者。
他跟南藤分享心得,要是有一天南藤能够走到他前面去,他也能从南藤的指挥中发现方向,他们是自己人,理应互相汲取养分。
“我明白了,接下来我会试试,”南藤点了点头,“在这方面,南星要比我灵活一点,她应该不需要这个提醒……”
池非迟看着南藤,突然问道,“如果南星死在你面前,是外界真实的死亡,你会失去判断能力吗?”
这对兄妹的感情果然很好,好得让他有点担心。
担心要是其中一人出了事,另一个人会不会因此方寸大乱。
担心这兄妹俩是否会成为彼此的弱点,能够被人利用的弱点。
“日之神大人,十五夜城的战士不会畏惧身躯的死亡,”南藤回答得很坦然,眼底隐隐带着狂热,“我们有着成为神明第一侍卫的梦想,不是因为对方而生起的梦想,而是自己内心深处的追求,只要梦想存在一天,我们就不会允许因为对方而让自己跟梦想背道而驰,而且我相信,南星的灵魂会回到神明大人的光辉中,在那里获得永生。”
后方,两个金凋战士的目光也炙热起来。
池非迟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南藤刚才乍一看像是正常人,害得他差点忘了,十五夜城里很多人都是狂热的宗教份子,尤其是见过十五夜城建立的居民们,更是迷信他和小泉红子迷信得一塌湖涂。
他能够监控到南藤的身体体能数据,从波动来看,南藤没有撒谎。
宗教狂热份子的脑回路,一向恐怖。
斋藤博对这些人的思想已经见怪不怪了,早在他去十五夜城训练的时候,就意识到如果在十五夜城里说Boss的坏话,可能会被丢到月亮广场上烧死示众,当然,见过十五夜城的奇特之后,他也没法把池非迟的坏话说出口。
那是内心深处多出的奇怪约束,是对神秘力量的忌惮,好像一说Boss坏话,他就会遭报应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