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几天,八代延三郎生活在水深火热中。
他跑下车子后,没跑多久,终于发现自己的体力跑不快,只能再次上车,闭着眼,让司机送他到东京一处知名的寺庙里,但让他崩溃的是,那只鬼还是跟着他。
他听着大师们的保证,刚放下心来,在睡觉前去了趟厕所,都有一只手从门缝下给他递纸!
发现寺庙没用,他又换了神社住,还叫上了保镖,连上厕所都让一个保镖陪着,这一次鬼是没给他递纸了,但在晚上,他突然发现衣柜开了一道缝隙,黑发女人蹲在衣柜里,直勾勾地盯着他,嘴角再次露出狰狞的笑意,用口型重复着那句话:
‘我会一直盯着你的。’
这一盯就是一晚上!
之后,八代延三郎去看心理医生了,拿了一些药,总算能够睡一晚,不至于被熬死,而第二天奇怪的事再也没有发生,当他打算重投科学大道怀抱的时候,平静也只维持了一天,之后他吃药是能睡好,但每天醒来,还是会时不时地看到屋里被动过,再不就是衣柜里女人对他笑得恐怖、一遍一遍用口型跟他重复着那句话。
我会一直盯着你的!
……
夜,杯户町。
一个个头高大、外貌憨厚的外国男人走进路边电话亭,用公用电话打了一分多钟的电话后,挂断了电话,匆匆离开。
旁边酒吧里,安室透坐在吧台跟身旁的人聊天,视线余角留意着橱窗外的电话亭,等了将近半个小时,确认没有人再靠近电话亭后,才结账起身,到了电话亭中,用身体挡住座机电话,戴上手套,轻轻地将电话缝隙里的一叠薄纸抽出来,塞进口袋,转身出了电话亭,没事人一样地往街口走。
朱蒂出院,FBI的人不可能全体到齐,甚至可能没人去接。
事实也是如此,朱蒂是由他家顾问那个缺心眼大闺女接回公寓的,但接下来,朱蒂该撤还是该潜伏,总会再跟FBI的某个人接头,偷偷见一面,然后让那个人把情况传递给FBI的其他人,以免全体被盯上或者被伏击。
最近几天,他在杯户町、小樽町一带的公用电话,悄悄放了一叠很薄的纸片。
这还是从糯米纸得到的启示。
只要有人使用电话,电话按键被按下去,就会轻松戳破第一层纸,但由于按键下方不尖锐,第一次按,破洞不会太明显,要是某一个按键被按了两次、三次,就能从破洞口看出来。
刚才那个人是跟着赤井秀一行动过的人——安德烈-卡梅隆。
一个小时前,安德烈-卡梅隆在朱蒂公寓附近的公园晃悠了一圈,跟朱蒂碰面后,左拐右拐地转了半天,还去吃了个晚饭,才到电话亭里打电话。
看拨出的号码……是小樽町一带的公用电话亭!
……
离开的安德烈-卡梅隆上了巴士,坐了几站,随便找了个地方下车,这么反复一次,确定没有人跟踪后,重新进公用电话亭,拨号。
“赤井先生,是我……已经按您说的做了……那我现在回去吗?”
“不,坐列车去下野一丁目。”
“是去哪里吗?”
“没错,你过去吧。”
“好的,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安德烈-卡梅隆搭列车到下野,一路进了一丁目住宅区。
一栋一户建小楼里,汇聚了一堆外国面孔,赤井秀一看到安德烈-卡梅隆之后,招呼了一声,带着安德烈-卡梅隆从后门到了后一户人家,戴上针织帽、拉上围巾,又从那户伪装有人居住的人家的前门出去,到了另一条狭窄的街道上。
安德烈-卡梅隆有样学样,戴上一顶渔夫帽,把帽檐往下压,跟着赤井秀一在街道尽头走。
一只猫突然从阴影中蹿出来,一爪按住一只逃跑的棕色兔子,另一爪高抬着,凶残地抓了下去,一蓬血花溅起,染红了胖猫爪子上橘黄的毛。
安德烈-卡梅隆吓了一跳,见是一只猫后,松了口气,“原来是只猫啊。”
赤井秀一看过去,发现那只猫朝自己呲牙咧嘴,猜测是自己身上的冷意让猫有了危机感,没有多停留,观察了一下那只猫的模样,往街口走去,“猫这种动物,就算平时表现得再悠闲,到了它们想捕猎时,也始终会是优秀的猎手,尤其是能够独自生存的野猫,不过你也太紧张了,卡梅隆,该做的我们已经做了。”
“我们这么做就可以了吗?”安德烈-卡梅隆有些担心,“如果他们找不到小樽町……”
“他们会找到的,”赤井秀一笃定说着,拿出一支烟咬住,转出街口时,回头看了一眼朝另一只猫叫的胖猫,没有多想,低头点了烟,往街边的车子走去,“朱蒂出院是个好机会,他们说不定已经在做确认了,接下来,就等着看他们能派多少人渗透小樽町,里面有没有足够大的猎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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