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楼。
一个封闭的休息室里,浦生彩香靠坐在墙角,翻看一本记录各种气味特征的书册,努力去记忆着,心却怎么也静不下来。
进到这里的那天,她被一个戴墨镜的黑衣男人带着,在一个个房间里穿梭,测试体能数据、测试各方面知识、测试对气味的分辨能力。
之后,那个男人带她到9楼的房间,面无表情地说了一堆要求:
让她把高中的课程在一年内学完 ,还要她将一门外语练习到跟母语一样的熟练程度。
她第一时间反驳。
不可能!要知道,她国中的课都没学好,也不是那些传说中的天才,怎么可能做得到?
那个男人压根就没管她怎么说,依旧我行我素地提要求。
除了那些,她还要记忆各种气味的特征,一周一次测试,在测试时,她至少要把90%以上的气味分辨准确。
这简直是在为难她浦生彩香!
一边要她学那么多课程,一边还要她掌握那么多气味特征、去分辨那么多种气味,关键是,还没有老师教她,只能自己瞪书。
她是想过将书砸到那个男人脸上,然后潇洒走人,但……她不敢。
那天,那个男人交代完 就走人,她转身就想离开这个鬼地方,但她发现自己走不了了。
这里外面看起来有20层楼,但内部两两打通,只有单数层连通电梯和通到楼下的安全通道。
她想要离开,就只能到外面的大厅去,从大厅连通的楼梯上11楼,再通过11楼离开,但11楼有人看守,根本不让她过去。
她想胡搅蛮缠,就在胳膊上留下了一道枪伤。
这只是警告!
男人是这么说的? 第二天她发现那个男人没骗她。
有一个身手矫健、一脸凶样、看起来很厉害的女人想强行冲到11楼,结果死了。
刚到这里、接手测试的时候,那个男人问过她? 敢不敢杀人?她回答‘敢’。
她那时候觉得? 这一定是一个很厉害的组织? 就像那些大型社团一样,她听说过不少处理叛徒、铲除敌人之类的事,相比起来? 不良团体都是小打小闹? 待在一个强大的团体里,杀人算什么大事?就像影视剧里面的杀手、武士一样,除了很酷? 她想不出别的形容。
但第二天看过死人之后? 她发现自己恐怕接受不了。
前一秒还生龙活虎、如同猛兽一样的女人倒在枪口下? 只是挣扎了两下就安静下来? 脸苍白发僵? 眼球因为颅内冲击和压迫力鼓了出来? 额头上的血洞皮肉外翻,不断涌出鲜红的血液,就像怎么都止不住的血泉,很快流过女人没了神采的眼球上,又从眼眶沿着苍白发僵的脸往下流。
原本洁白干净的地上、墙上? 染着女人身下蔓延开的鲜血、之前子弹带出的喷溅状血迹? 鲜红间还隐带的白色小点? 看得她胃部一阵翻滚。
等浓重的血腥味和一丝皮肤焦糊味刺激着她的鼻腔、胃部时? 她是真的没忍住吐了,吐得天昏地暗,脑子一片空白。
人死后的样子太丑陋、太可怕? 那种一条鲜活生命在面前消逝的感觉更可怕。
而那一天,住在同一层的其他五个女人,有的一脸嗜血兴奋,有的冲她投来戏谑嘲弄的目光,有的像看新鲜事物一样打量她,还有的惊讶呢喃‘这个小女孩是怎么混进来的’。
她像个异类,也确实是异类,那些人全无恐惧,而她吐完 之后,这几天晚上都在做噩梦,反复梦见那个女人死状,鼻腔里似乎还残留着那股浓郁到呛鼻的血腥味。
她接受不了!
有时候她想过,什么也别管,必须离开这里,就算是死也得试试,但一想到自己会死得那么难看,也没法再看到她想看到的人,她就感觉心里在战栗,退却得毫无反抗的勇气。
“咚咚!”
房门被敲响,打断了浦生彩香的思绪。
浦生彩香隐带着恐惧的瞳孔渐渐恢复神采,恐怕连她也不清楚自己刚才的表情有多难看,将书放到一边,懊恼自己又走神了。
相比起死亡,学习好像不是那么难以接受的大事。
“咚咚!”
房门又被敲了两下。
浦生彩香迟疑了一下,站起身去开门。
虽然外面那些女人也不是善茬,有时候癫狂得精神不太正常,但还算克制,遵守不向同住的人动手的规矩,不会来找她麻烦,而看守那些人对骚扰她们也没有兴趣,一直待在11楼,只要她们不跑、不闹事,就不会管她们。
开门不会有危险,但她这几天都没出门,也没有说得上话的熟人。
又会是什么人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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