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萝来到离竹林最近的屋舍时,才稍稍靠近,就远远的听见了安如郡主抑制不住的痛哭声,还有简王妃对她的安抚和呵斥。
安抚她受伤后疼痛难忍,又呵斥她好好的为何突然跑到园子里来招惹那凶蛮的畜牲,白白让自己遭罪。
云萝在门外站了会儿,然后才迈步走进去,又听见简王妃说道:“你也不是第一次来你衡阳姑母家,去找你妹妹玩耍怎么还能迷路到了花园子里?见着个毛绒牲畜就上手去摸,你当那是家里养的猫儿狗儿,由着你亲近?”
虽是满嘴责怪,却同时也心疼得直抹眼泪。
长公主就站在简王妃身旁,一起看着府中的大夫给安如郡主处理伤口,皱着眉头也是一副十分心疼忧愁的模样,即使听见了简王妃的话也仿佛没有听出她话中的意思。
帕子掩嘴,她弱弱的咳了一声,说道:“你这丫头往日也不是毛糙的性子,怎么……那食铁兽虽尚未成年,但野性未驯,没事时看着倒是个温吞懒散的样子,常瘫在地上半天不动弹,让人以为当真是个无害的东西。实则却甚是凶猛,郑家的小郎君之前不过是摸了它一下就被挠得血肉模糊,手上的疤痕至今没有消除,我都不知该如何跟浅儿的养父母交代。那畜牲刚来府上时还见天儿的对浅儿扑咬撩爪子,也亏得浅儿学了点武艺能压制住它,不然我是万万不能容忍把这凶物留在府中的。”
说着话,就看见云萝走进来,忙招手把她唤到了跟前,紧紧的皱着眉头,说道:“早让你把那畜牲远远的送走,免得哪一日没留神就伤了人,你偏不听。之前它就伤了嘟嘟一次,现在更是把你安如姐姐给咬了。”
她咳了两声,掩嘴说道:“你安如姐姐是何等金贵的人物?竟被那东西直接咬断了胳膊,真是剥皮炖了它都不能恕其罪之一二。”
云萝静静的看着公主娘装模作样,明明早就已经养好了身子,也很久没有咳嗽了,今日却又摆出这样一副柔弱的姿态,真是……怪有趣的。
她看了眼躺在床上疼得小脸刷白,几乎都要昏厥过去的安如郡主,还有大夫正在处理的那只血肉模糊的手臂。
这是真的血肉模糊,皮肉外翻,连骨头渣子都露出来了。
云萝目光微沉,不管如何,家养的团子咬伤了人,终归是自家的错。
她上前一步,却忽然对上安如郡主抬头看过来的怨毒眼神,到了嘴边的话就瞬间收了回去。
“妹妹这下可如意了。”
听到安如郡主的话,云萝更是眉梢轻挑,之前还稍有软和的心情也尽都收回,反问道:“你这话倒是有意思,本就是你擅自跑到我家园子里不顾饲养人的劝阻去逗弄我的宠物,被咬了固然是那东西野性未驯,但你若不主动靠近,它又如何伤得到你?莫名其妙要担一个纵宠伤人的罪名,我又有什么可如意的?”
安如郡主被伤痛折磨,又惊又惧之下没了平时的冷静,本以为她被云萝的宠物咬伤,云萝必然心虚忐忑,即使言语不当说上她几句也只能忍着让着,却没想到说起话来竟依然这样夹枪带棍。
简王妃心疼女儿,一听这话就先忍不住斥责道:“安宁这话好没道理,你养的一只毛皮宠物竟是比皇家郡主还要尊贵不成?你安如姐姐被那只畜牲咬成这般模样,你不说打杀了那畜牲,细声宽慰你姐姐几句,竟一开口就是指责你姐姐不该随意逗弄你养的宠物?”
这话真是义正言辞,任是谁听了都会觉得,云萝的宠物咬伤了人之后,她不仅不知错,反而责怪受害人,实在是不像话。
云萝眼眸轻垂,淡然说道:“表姐开口就给我落罪名,说得好像我有多盼着她倒霉遭罪的时候,您可没这样激动。”
“你……”
“听说原本表姐是要来找我玩的,丫鬟领着路都没能把她带到我的院子,还绕了个大圈跑花园里,大概也是自觉与我不熟不亲近,见了面也无话可说?”无视简王妃铁青的脸色,云萝转头直视安如郡主,又说道,“听说表姐到了花园之后就仿佛在寻找什么,见到了食铁兽,更是不顾饲养人的劝阻闯上前去逗弄。我思来想去都不明白你身为亲王府郡主,金玉堆里养大的姑娘,不过一只还算稀罕的食铁兽,何至于让你那样失态?或许,你知道那是景玥千里迢迢从蜀地带回来给我的?”
简王妃脸色微变,下意识转头去看自己女儿的神情,然后,脸色又是一变。
她掌管简王府,每天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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