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萝,你今儿怎的这么早就回来了?”
从村后到家里,要经过虎头家的门口。正巧他今日竟安安分分的在家里待着,看到云萝出现,当即就窜了出来。
云萝停下脚步看他,他却窜到了她身边之后二话不说就来拉她的手臂,想要将她拉进他家里去。
然而,一拉,竟是木有拉动。
那一瞬间,高高壮壮的小少年直勾勾的盯着她,满脸都是生无可恋,连本来要说的到了嘴边的话都倏忽消散了个干净。
云萝默了下,难得良心发现的主动松了劲,看着他问:“有事?”
被打击得多了,郑虎头很快就缓过了神,一边将她往家里拉,一边皱着眉头说道:“先别回去,你家里现在正乱着呢,真是烦人得很!”
云萝顺着他一起进了他家门,随口问道:“怎么了?”
“说是鸡圈里的一只鸡被黄大仙给吃了。我刚过去看的时候,大奶奶都被吓晕过去了,又请了六爷爷。”
云萝顿时就想到了今日清晨,她去后院时遇到的那一场。
不由得眼角一耷,转而就冲着坐在屋檐下做针线的老太太和大姑娘打招呼,“太婆,云蔓姐。”
郑云蔓,郑虎头的亲姐姐,也是郑丰庆的闺女,郑家二房唯一的姑娘,年方二八,长得甚是秀丽,性子也温柔,与镇上的李三郎定亲,还有半年就要出嫁了。
那李家在镇上开了间杂货铺子,家境甚是殷实,又与胡家大舅关系极好。而李家的三子年方十八,自幼读书且读得极好,已在去年考取了秀才的功名,还是个案首。
这也是郑玉莲每每见面都阴阳怪气,还总想要仗着长辈的身份欺压她的最主要原因。
她看到云萝就放下了针线过来拉她,笑眯眯的说道:“昨日的事我都听说了,现在你家里也正闹得很,你就先别回去了,坐着帮我看看我这几个荷包绣得怎么样。”
昨日那事就是因她而起,今天的事则是因昨日而起,她现在回去肯定讨不了好。
云萝又不犯贱,能躲避当然是不愿意往枪口上撞,顺势就在郑云蔓旁边的小凳子上坐了下来,拿着一只荷包翻来覆去的看。
“好看,比我厉害多了!”
这是一句真得不能再真的真心话,她自己虽连缝个补丁都缝不好,但看绣艺好坏的眼光还是有的。
荷包上一朵缠枝牡丹,袅袅婷婷,栩栩如生。
郑云蔓抿嘴微笑,又拿起了针线继续做活,一边轻声说着:“我可不与你比,你连个补丁都打不好呢,缝比破洞还要大。”
云萝顿时就想把荷包扔到她的脸上去,却正好瞥见她手上正在绣着的那个笔袋,当即坐直了身体,一本正经的说道:“青竹纹太过寻常了些,绣并蒂莲才好呢,还能让别人都晓得他已名花有主。”
郑云蔓的小脸霎时通红,抬手就来捶她。
刚才听云萝打了招呼之后就进屋去的老太太走了出来,正好听到这话,不由笑嗔了她一句:“莫要再打趣你姐姐了,她正害羞呢。”
说着,又将手上的碟子塞进了云萝的手中。
小小的一碟子,装着十几颗红枣、一小堆蜜饯和几块糕点,分量不多,价格却不便宜。
云萝一巴掌推开闻到味儿凑过来的郑狗头,捏起一颗蜜饯就咬进了嘴里,“谢谢太婆!”
老太太只笑眯眯的看着她,又摸出几颗枣子来塞进了宝贝曾孙子的手里。
“这是前两天李家的三小子送来的,说是近来书院里先生布置的课业有点多,不能时常来给老婆子请安,特意来赔罪的。”
“哦~”云萝点点头,转头又格外认真的朝郑云蔓说道,“谢谢云蔓姐!”
郑云蔓脸上更红,恼羞成怒之下举着寒光闪闪的绣花针就要来缝她的嘴。
老太太坐在椅子上乐呵呵的看着她们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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