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故霍显对诞下皇长子的许平君敌意十足,听说其他几个嫔妃都快临盆了,若是她们也生了儿子,那皇后岂不是更加尴尬?
霍成君虽在那一日对许平君大为嫉妒,可事后天子依然宠她,许婕妤处只再去了一回,似是忘了有这么一个儿子,让霍成君心里舒服不少,眼下只不愿承认自己的嫉恨。
遂笑道:“母亲却是多虑了,许平君本下贱之人,其父乃是掖庭宦者,其母浆洗老妪,能对女儿有什么威胁?”
霍夫人显摇头:“吾女却是想错了,论下贱,谁比得过卫皇后?”
她历数道:“其母卫媪,是平阳侯家奴婢,人尽可夫也,门客小吏都能随便睡,卫子夫连其父是谁都不得而知,后来也不过是平阳侯家讴者,较之许平君大为不如。”
“但只因她为孝武皇帝抬举,诞下皇长子便骤然富贵,这就叫……”
霍夫人显比丈夫更加不学无术,一下子卡壳了,上官澹只小声提醒道:“母以子贵。”
这是如今的丞相,曾做长信少府的韦贤教她《春秋》时说到鲁桓公和鲁隐公兄弟之事,提及的话:“桓何以贵?母贵也。母贵则子何以贵?子以母贵,母以子贵。”
“对,就是母以子贵!”
霍夫人显一拊掌,就凭这点,她便认定许平君和皇长子会对自家女儿构成威胁。
“老妇正是明白这个道理,当年才暗暗派人在孝昭后宫令诸宫女穿穷绔,多其带,好让澹澹受专房之宠,可惜啊……”
成功让孝昭绝后的老太太点着太皇太后,毫不介意叫她小名:“她不争气,枉负了我一片苦心。”
霍夫人显对大汉两个最尊贵的女人是丝毫不客气,又点着女儿骂道:“不曾想,你更不争气!”
上官澹垂下头,只感觉脸在烧,自从做了太皇太后,协助霍光废立,外祖父也对她十分客气,唯独外祖母不懂尊卑,仍当她是没长大的外家女孙,动辄斥骂——虽她也才十七。
纵如此,她也是敢怒不敢言,谁让霍家是自己唯一的靠山呢?
霍成君就没这么多顾虑了,红着眼在霍夫人显身边撒起娇来,却是求问霍夫人显诞下这么多儿女,且能受父亲专宠,莫非是有何窍门不成?
霍夫人显神秘一笑,指点着女乳医淳于衍让她上前。
“要论手段,哪怕是女闾中的妓女,也不如这些学医的人多,她有些阴阳房中之术的办法倒是不错,我让淳于衍待在你身边教教你,亦可开些药温养。”
霍成君大喜,她却不知道,霍显安排淳于衍入未央宫,除了相仿设法使皇后有孕外,还有更加险恶的用心……
不曾想,等到她们要离开长乐宫时,霍光的侄孙,中郎将霍云却亲自跑来告知一个消息。
“祖母、太皇太后、皇后,刚从温室殿传出一份制书,陛下欲立皇长子为……”
霍云来得及,大热天穿着厚厚的甲,有些喘不过气,一下子卡住了,只找水喝。
霍夫人显却急了,差点晕倒,被淳于衍和霍皇后扶住,急切地追问霍云:“莫非是立为太子!?”
这皇帝也太猖狂了,真当霍家只敢做一次废立之事?
霍云连忙解释:“非也,是立为诸侯王!”
“立为王?”霍夫人这才消了气,但仍皱着眉,冷笑道:“县官果然疼爱许平君母子啊,初生孺子,尚未满月身子都不会翻,就迫不及待封王了,何其急也!”
上官澹倒是觉得此事有异,不符合皇帝一贯风格,要知道在位的不是刘贺,而是刘询啊,遂道:“敢问中郎将,天子欲使皇长子王于何处?”
霍云将制书副本奉上,里面的内容竟能让霍夫人显转忧为喜。
“王于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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