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拜高堂!”
白崖站在观礼的人群中,朝大堂之内望去。
玄鹰寨的聚义大厅现在张灯结彩,连屋梁都包上了红绸,后墙贴了一张大大的双喜,案前端坐着一个面无表情的清癯老者。
这位正是玄鹰寨两位当家从蚕陵城请来的陈家家主陈沛,陈沛论辈分是陈观的叔公,今年已年过六旬,曾经高中举人,但并未出仕过。
作为一家之主和饱读诗书的儒士,陈沛还不至于见到山贼就腿软,一路上并不配合。哪怕“请”他上山的两位玄鹰寨当家将内情和盘托出,他依然对婚事毫不松口。
为了让他主婚,玄鹰寨众人可说是想尽了办法,威逼利诱双管齐下。可惜老人家心如磐石,就算见到陈观利刃加身也是双眼微眯,不动如山。
后来众人没办法了,勉为其难地请出了白崖和孟甜,让两位青城弟子说情。
这下陈沛终于无法视而不见了,但让步还是不多,只同意梅岚作为小妾进门,并且还要金盆洗手,不能再做山贼。
梅岚一旦嫁给陈观,自然是不能再待在玄鹰寨的,但以小妾身份进门却是玄鹰寨众人无法接受的。
这个情况直到孟甜与陈沛单独谈了一次,老人家才心不甘情不愿地改口,同意梅岚以妻子身份嫁入陈家。
玄鹰寨众人惊讶之下,皆以为孟甜口才过人,只有白崖知道自家的萝莉师姐一定是在陈沛面前,表露了王室身份。
陈沛不同意这桩婚事,主要的担心有两个。
一是以后有人借梅岚的绿林身份攻讦陈家,二是这桩婚事有损陈家家声,影响陈家子弟包括陈观的官途。
不过,现在既然有蜀国王室成员的见证,那么最大的担心就没有了。反而不愿因此事恶了孟甜,毕竟这位跟当今蜀王孟岷还是姑侄关系,万一回去吹吹风,那陈观就更没有官途可言了。
当然,陈沛松口归松口,想他开开心心主持婚礼就不可能了,所以在大堂上才板着一副棺材脸,偶尔咧下嘴都能吓坏小朋友。
看了一眼满脸幸福的梅岚,再看看笑得勉强的陈观,白崖轻叹了口气,拉着孟甜悄然退去。
“师姐,你想做的事已经做完了,我们该下山去了。”
“师弟,不留下喝杯喜酒吗,这么热闹……”孟甜一愣,不满地嘟起嘴。
她自认这桩婚事出力极大,还被迫拿出了王室身份。尽管不指望别人的感激,但自觉喝杯喜酒也是理所当然。
“师姐,现在走还可推说此事与师门无关,是我二人擅作主张,再留下庆贺可就无法自辩了。”白崖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宁清师伯临行前让你听我的,你若不肯听就自己回山吧!”
孟甜一窘,看了看白崖的脸色,顿时不做声了。
“师弟,你还是觉得我做错了?”出了玄鹰寨,孟甜见没有了旁人,还是忍不住问道。
“不,你没错,只是某觉得……过了!”白崖皱眉说道,“陈观此人年纪轻轻就城府颇深,现在虽然迫于形势结下了这门亲事,但以后对那位梅岚姑娘或许也并非好事……”
“梅岚可是意境武者……应该不会吃亏吧?”孟甜脸色古怪地说道。
“想要折磨人,可不一定就要动用武力!”白崖淡然说道,“你在宫中长大,难道还不知道最痛苦之事,莫过于心伤……”
孟甜无言,沉默良久,终于开口道:“那依师弟之意,此事要如何才能圆满?”
白崖张了张嘴,但随即就轻轻摇头,这种事情除了当事人,外人哪有解决办法。
若按他的意思,梅岚是有条件抚养孩子长大的,并不需要忍气吞声地嫁入陈家。如果心里不平衡,大可将此事宣扬一番,毁掉陈观的名声。
反正对方无情,她也可以无义。
不过,神州世界的伦理观念,跟他前世还是有所不同,家族观念很重。
梅岚此时未必就没有认清陈观的真面目,或许只是为了让腹中孩儿有个名份,这才会忍耐下来。
既然是这样,白崖那种快意恩仇的法子就用不了,所以他当初才想甩手不管。
“算了,且看将来。”孟甜有些气闷地说道,“师弟,我们现在是去白水城,还是武都?”
“我们去白水!”白崖想了想就说道。
白水城的功德任务是找寻失踪的三位青城弟子,而武都则是处理一个临近小县城的邪祟事件。
虽然这两件事都牵扯到了青城,但他始终觉得武都那边不着急,汉中的仙武宗门应该会着手解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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