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盘子大了,就不可能让人有片刻省心。
郭淡也不可能做到面面俱到。
总会出现这样,或者那样的突发情况。
但如果只是针对风驰集团、牙行、五条枪,甚至于一诺保险,那郭淡也不会感到太着急。
可偏偏是钱庄。
这可是金融。
目前整个金融体系可还在建设之中,是最为脆弱的时候,可是受不了太大的冲击。
一旦金融崩盘。
那郭淡真的会疯了,因为一直以来,他都是鼓励他人搞实业,以及帮助他人搞实业,他自己其实很少直接参与,商人都非常尊敬他,你这人心地可真是太好了,尽顾着帮我们发财。
殊不知郭淡帮助他们,只是为自己搞金融,因为这金融是建立在实业之上的。
没有生产,没有资金往来,无法产生金融。
如今整个牙行其实就是一个金融机构,投资别的作坊,也是一种金融行为,牙行很少参与管理。
而钱庄就是金融的核心。
这要是出问题,真是郭淡承受不起的。
他火速赶往皇宫。
乾清宫。
“卑职...!”
“免了吧!”
未等郭淡行礼,万历就是一挥袖,面色凝重道:“朕刚刚得知消息,远在湖广、两淮的几处钱庄和保险铺被当地百姓给冲毁。”
郭淡立刻道:“回禀陛下,卑职也刚刚收到了消息。”
“是吗?”
万历急忙问道:“那你可知我们损失了多少钱?”
这才是他最关心的问题。
郭淡微微喘气道:“卑职还未估算,但损失可能会达到五百万两。”
“五百万两?”
万历急得倏然起身,激动道:“不过就是几个钱庄而言,而且当地银库也没有被他们冲毁,怎么可能会损失五百万两。”
这国库一年白银税入才四百万两,要是这一下就损失五百万两,肥宅会不想活了。
关键你这也太夸张了,目前得知的消息,只是店铺被人冲毁,银库并没有受到打劫,因为看守银库都是锦衣卫。
郭淡解释道:“陛下? 那几处钱庄全都是处在交通要冲,播州有九成的货物都得往那边走,一旦那边的钱庄被冲毁? 这货物流通必然受阻? 如果他们再进一步? 控制住河道,那...那我们投入在播州的两百万两可就打了水漂啊。
关键这边钱庄正准备股份制,卑职估算得是三百万两? 我们钱庄凭借得就是信誉? 如果大家得知钱庄这么容易就被人冲毁,谁还敢就两钱存入我们钱庄,那股份制就更是无从谈起。
光这里就有五百万两? 更别说景德镇瓷器? 以及我们和福州贸易? 如果任由这种情况继续恶化? 我们的损失可能会达到千万两。”
钱庄马上就要挂牌? 结果出这事? 肯定又得推迟。
“千...千万两。”
万历身体剧烈地晃动了下。
李贵赶忙上前,搀扶着万历,“陛下,小心身体啊!”
万历一把推开李贵,狠狠一掌拍在桌上? “真是岂有此理? 朕是决计饶不了他们。”
郭淡这么一说? 他知道绝对不是危言耸听? 因为他是知道一些原因的,这种情况如果不遏制住的话,那肯定还会持续发酵得。
一旦一诺牙行在那边全面崩溃? 千万两的损失,还真就不夸张。
那块地方实在是太重要了。
光景德镇得瓷器就是一个天文数字。
万历又向郭淡问道:“你认为该如何应对?”
郭淡道:“卑职认为该调派湖广神机营前往平乱。”
“神...神机营?”
万历吸得一口冷气,你小子可比朕还狠一些啊!就是一些地痞流流氓而已,至于派神机营前往吗?道:“你这是不是杀鸡用牛刀,动用神机营去对付一些地痞流氓,传出去岂不是让人笑话。”
郭淡却是面色凝重道:“陛下,卑职之所以建议派神机营去,只不过希望能够雷声大一点,搞个大阵仗,意在震慑住他人,让人不敢再打钱庄的主意。
因为钱庄靠得不是金钱,而是信誉和安全,我们在钱庄的投入才十万两左右,但是我们可以估三百万两,并且根据卑职的预计,三年之后可能能够翻上一番,这一切凭得就是信誉和安全,一旦这两样受到冲击,那钱庄可能就会全面崩盘。”
三百万两翻一番可就是六百万两,而成本只是十万两,卧槽,这可真是一只会下金蛋的鸡啊!
“神...神机营,派...派神机营去。”
万历抬起微微颤抖的手,哆嗦着嘴皮子道。
这他可真受不了。
什么都好说,唯独这金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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