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这次捡回一条命,怕也是活不长了。
他的喉咙发干,干裂的嘴唇呐呐地动了好一会儿,才说出一句,“小芜,谢谢……”
他大概以为是她输的血吧?吴芜知这是男人有意为之,倒也不戳穿,反而笑着问道,“很可笑对不对?你不惜贪赃枉法,不顾背负抛妻弃子的骂名,也想要在一起的女人,竟弃你而去,反倒是你一心
想要置于死地的人救了你。”
闻言,他的眼珠子才动了几下,最后落在吴准冷清的面庞之上,哑着声音说道,“对不起--阿准。”“你要是还有力气的话,大概还想说你是猪油蒙了心,悔不当初之类的话吧?”吴准语气冷若冰霜,不屑地瞥了他一眼,又道,“你还是省省吧,我们费尽心思地把你救活,
你还是争取多活几日吧,好瞧一瞧你和那女人是怎么个身败名裂法!”
说罢,他闭了闭眸,满面含恨,浑身乏得很,毫不犹豫地转身而去。
吴准长腿阔步走在前头,吴芜瞧着他坚定而孤寂身影,心头堵得难受。
纵然下定决心地去争去斗,可毕竟是生身父亲,终究不会好受。长身立在一侧的裴缙绕在她如雪似玉的侧颜上停留了片刻,见她闷闷地低着头,心里头说不上的在意,却也是捏了捏她单薄的肩头,“别想太多,大哥要是不狠心,遭殃的
可就是你和妈了。”“嗯,我知道,”她低眉顺眼,眉睫一颤,眸子一闭,一颗泪珠就这样从眼角滑落,声音有几分喑哑,“也正是因为这样,我才心疼哥哥,他那么难受,却还是要走这一步。
”
裴缙绕想想也是,吴准当初也还是个春风得意的少年郎,一夕之间却全变了,汲汲滢滢地过了这十来年,想来也实在不易。
男人执起她白皙的手,凑到唇边亲了亲才问,“去妈那儿还是回家?”
如今毕业就在眼前,她也没什么事,总是想多顾着女儿,于是望着他磊落清俊的面庞,会心一笑,“我想多陪陪晚茗,毕竟失去了四年……”
“好,”男人单手拥着她,嘴角淡淡一笑,心里一派平静,拇指摩挲了两下她的腮边,“别太难过,只要人还在,还不是很糟糕,一切有我呢。”
夫妻二人相携上了车,裴缙绕总是想着多替吴准分担,扭头对她说道,“一会儿送你过去,我还得回公司处理手头上的一些事,晚些时候再来接你。”
为了她,他亲力亲为,费了不少心神,吴芜总是不愿他太辛苦,“要紧么?你要是忙的话,我也可以帮大哥……”
“不用,大哥不愿你碰那些事。”裴缙绕微微拧眉。
男人一向杀伐果断,今天但凡做个决定,倒总问大哥。
吴芜不由“噗嗤……”一笑,嘴角扬起,“你似乎很怕大哥的为人?”
怕,怎么不怕?
吴准要是再冷不丁地把她藏起来,他只怕要发疯了。
他很珍惜现世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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