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石门寨来说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他们前面几天一直在忙活着拆房子建护村墙,今天正式忙活完,所以煮了牛肉糜子吃。
牛肉糜子很容易煮熟,出锅之前洒上杂七杂八的新鲜野菜,肉香和清香混合,不需其他调味料,原始的食材香气最能征服人的味蕾。
陈松端着大瓷碗去了悬崖边,小矛隼往下探头看了一眼,主动往后缩了缩身子。
显然它知道以自己现在的健康状况,一旦掉下去那连尸体都凑不齐。
灵气枯竭对九洲的影响是全方位的,时至春日,山上野草野花依然长出来不多,许多树木枯萎着,遥望俯瞰,生机全无,如同一具具干尸。
陈六美滋滋的坐在他旁边问道:“仙人你在看啥呀?这有啥好看的?”
陈松笑了笑道:“随便瞅瞅,这山上风景不怎么样呀,怎么树木还是没有长出绿叶来?”
陈六愁眉苦脸的说道:“长不出来啦,树皮早被剥下来吃掉了。”
陈松听说过历史上大灾年份老百姓吃树皮的事,但新中国的青年们哪有亲身经历?他忍不住问道:“树皮能吃吗?”
陈六叹着气道:“能吃,不好吃,把它剥下来晒干,再搓成粉子,混上高粱米、黄薯啥的一起煮熟吃,好歹能养活人。”
说到这里,他端起碗来吹了吹热气抿了一口牛肉羹,满脸舒畅:“还是这东西好吃,这辈子剩下日子要是能隔三差五吃个这东西,那我觉得值了。”
陈松道:“这你放心,有我在,你们缺不着吃的。”
陈六一边咀嚼着碎牛肉一边往后指了指,说道:“我们肯定是相信你,可这世道乱的厉害,仙人你又不能天天待在我们寨子里,谁知道哪天会不会有什么荒人打过来?”
荒人这名字还有个的寓意,便是蝗人,他们是对生存不报以希望的人,以烧杀抢掠来浑浑噩噩的度日,每经过一个地方就会将当地掠夺一空、杀戮一番,跟蝗虫过境一样。
石门寨之所以龟缩到悬崖峭壁上并建起护墙,就是为了防备这种人。
一碗热乎乎的野菜炖牛肉糜子下肚,陈松顿时舒舒服服。
他骑上摩托车开去六九城,进城之后他避开了乞儿道,这次没有带食物,被那些饿的皮包骨头的孩子围住只能平添感伤。
绕了一圈路,他到了集市上。
集市的头上,风随干正跟那卖灵米的贩子吹的口沫横飞,陈松抱着双臂混在人群里听,恰好他们在聊的便是荒人:
“……这些人已经过了方国,哎呀你们不知道,方国可是被毁惨了,国君、国母全给用青铜鼎给烹了,然后被抢着吃了肉,你们没见着那场面,哎哎,简直是有悖人伦啊!”
“我们没见着那场面,那你见着了?”
“我也没见着,可我师兄见到了,他当时带着我的师侄想救走方国国君,可惜晚到了一步,恰好看到了那惨况。”
“这算惨吗?被荒人碰上的百姓才惨,前些时日不是有人叫卖肉干吗?哈,这些肉干哪里来的?都是荒人屠了百姓切下来的肉晒制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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