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我们已经尽力了,伤者已无生命体征。”
我听见了一道陌生的声音,睁开眼睛,发觉自己躺在一张床上,床头摆满了先进的仪器,我意识到这是一间特护病房。而床前站了五个人,冷漠的白大褂医生,我那对伤心的父母,和沉默的师父、蝶儿师母。
“小初!”老妈扑在我身上,她失声痛哭道:“你怎么就这么撇下我和你爸走了?”
老爸握住床沿,手都攥出了血来。
“爸,妈,你们在说什么?”我迷糊的道。
父母却像没听见一样,伤心不已。
“师父,师母,你们告诉我这是什么情况?”我朝后方站的二人道。
二人的反应和老爸老妈一般,仿佛视我如空气。
他们不会是合起伙来开玩笑吧?
我挣扎的坐起身,顿时浑身就像抽丝剥茧般的撕裂疼痛。我低下头时,懵住了,自己的身体,并没有跟着自己起来,静静的躺在那里,身上缠满了绷带,我的眼睛紧紧闭住,脸上已无血色,嘴唇比纸还要白。
我吓傻了,赶快躺回身体,发现怎么也不管用。
我察觉自己跟羽毛一样没了体重,眼前的空间,也和我以前看见的不一样了,布满了像玻璃被砸了那一类的裂缝,似乎我随手拉开一道,就能从另一道裂缝中出来,我试探了下……竟然是真的,我成了四维生物----鬼!
下一刻,我彻底的慌了,这岂不是代表我死了?
我现在才明白,睁眼之前,医生说的那句话指的是我自己。
我拼命的吼叫,“爸,妈!我就在你们眼前……”然而并没有卵用。
不对劲,为什么能看见鬼类的师父和蝶儿师母也像没看见我的模样?二人的眉头拧紧,师父甚至涂了好几次灯油,他跟蝶儿师母环视四周,我在二人眼前晃悠半天,对方却无奈的摇了摇头。
我不是鬼吗?那我死了究竟成了什么玩意?
幽灵?
不对,就算是幽灵,师父也能看见啊!
我站在病床前,有生以来第一次站在第二视角望着自己的本体,我在回忆、思考死前的情景,究竟自己化为了什么玩意……
想了半天,也没有结果,我见不得这种生离死别的场景,索性拉开一道空间裂缝,把虚无的身体掩藏其中,裂缝里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见,我尝试拨开一道较深的裂缝,那外边也许是另一个三维世界,也许是这个世界的远方……
我却分毫不能将其撼动,应该是鬼力不够吧,我能扯开的空间裂缝有限,试验了数次,我只能通过眼前少数的空间裂缝进行小范围挪移。
躺在漆黑的空间裂缝内,我百感交集,这从抓鬼的变成了鬼类,命运还真够操蛋的。
我弄不清了自己是何鬼类,忽地听见一道开门声,我拨开了空间裂缝,看见师父和师母扭身要离开,二人似乎有事要交谈。
我跟在师父后头,想听一听。
走廊。
师父望向窗外的碧蓝天空,“蝶儿,你说小初这是怎么回事?一来他没有化鬼,二来我跟阴司打听过了,没有看见小初那出窍的灵魂踏入阴途。”
“不清楚……这情况没遇见过。”蝶儿迟疑的道:“他该不会是有执念,变为执念鬼第一形态了吧?”
执念鬼?
这一刻,我脑海中浮现出《百鬼图录》中有段关于那一类地鬼的记载,执念鬼,位列七十二地鬼之尾,死时因执念过重,化不开,因此化鬼初期除了此鬼自己,就别说是人了,鬼都不能看见它,连搜鬼仪也搜不到。
执念鬼只有解开了心中的执念,蜕变为第二形态,这时才能像其它鬼类一样,让人通过见鬼方法看见执念鬼!
我恐慌的张大了嘴巴,难道我现在的身份是一只执念鬼?妈的,地鬼中最垃圾的一类,就算化为第二形态,每天也要至少重温一下死前的死亡方式才能苟存。
所谓的重温,在此举个典型的例子,因跳楼而死所化为的执念鬼,必须在死的地方每天跳一次楼,这是执念作祟。如果不做,第二天就鬼体消散而死。
而我是被那个奔驰车主捅死的,等我打开执念变为第二形态时,每天务必要自己拿鬼体被别人拿的刀子捅五次,无论主动还是被动……务必体验一次死时的痛苦,那种感觉可是极为真实的,就像真的被人杀死第二次……第三次……第N次。
不仅如此,随着时间推移,每天重温的次数将越来越多,变成新的执念,直到有天鬼力承受不住这种执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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