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时刻,冷宫月的眼前出现了一座寒冷的宫殿。
这座冰宫富丽堂皇,是很多人可望而不可及的存在,然而冰宫中只有一个人,只有她冷宫月!
孤寂,绝对的寒冷带来无与伦比的孤寂。冷宫月蜷缩成了一团,雪尘剑也掉落了。
在外人眼里,冷宫月与雪尘剑形影不离,但无人知晓的夜里,这份形影不离仿若诅咒般挥之不去。
多少次了,冷宫月想摆脱掉这份寒冷,摆脱掉对于过去的回忆去拥抱美好的未来,但无论如何都做不到,因为那渗入骨髓的寒冷,那如附骨之蛆般的寒冷。
冷宫月的身体是和普通人不一样的,她的肌肤上充满了冻伤,这份冻伤是由内而外的,从经络一直蔓延至体表,甚至连她的呼吸都是冷的。从小到大,冷宫月的身体一直很疼,吃坏了肚子那么的疼,只不过疼痛蔓延到全身。
只有当她睡着的时候,或者愿意放飞自我,肆意妄为的时候,这份痛苦才会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万物的凋零和冻结。所以冷宫月性格很冷,冷就是克制,克制自己的本性生怕做出伤害他人的举动,甚至为此将回忆也一起冰封起来。在蜀山上暴走之后,冷宫月忽然想到很多事情了,她回忆起了一些童年片段,她发现回忆对她很重要,她要找回自己的身世,不能再回避下去了。
蜷缩在宫殿中的冷宫月像个无助的小女孩,纳兰明珠出现在面前,向她伸出手,宫月拒绝。很长一段时间,她都在怀疑,如果自己当初没有随纳兰明珠离开宫殿,或许能过的更好。
纳兰明珠不厌其烦地轻轻呼唤她,冷宫月拒绝,双手捂住了耳朵。
“走开,给我走开,我不想离开!”
宫月泪流满面,从未有人见过她流泪,以为她坚强如冰。
“孩子,出来吧,你不是一个人的!”这句话触动了冷宫月的内心,她猛然抬头,一切焕然一新,冰封神殿和纳兰明珠都不在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年轻的女人,一个冷宫月朝思暮想都想成为的人——纳兰若雪。
只有冷宫月自己知道,她有多羡慕纳兰若雪,羡慕她的无拘无束,羡慕她有母亲疼爱,羡慕她可以过自己想过的日子,羡慕她能够一次又一次任性并且得到原谅。这些,冷宫月都做不到,从进入明月峰的那一刻开始,纳兰明珠就按照峰主继承人的标准来培养她,这种厚望压的她必须时刻规范言行,压的她不能做出令纳兰明珠失望的事情,不能做出让明月峰受辱的事情,她心里很难受,不知多少次,她幻想着自己成为了纳兰若雪,像她那样无忧无虑的生活。
这,就是她的心魔,一直以来藏在内心深处的心魔。
因为这个心魔的存在,冷宫月的境界也已经停滞了很久,始终在化幽境前期徘徊,始终无法更进一步,因为道心不能稳固,道心不稳就不能进入化幽中期、末期,甚至更进一步达到破虚境界。
冷宫月心中一直存在着一个美好的愿望,如果自己是纳兰明珠的女儿,如果自己能像纳兰若雪那样无忧无虑的活着就好了。
可惜做不到!她永远要背负着雪尘剑,背负着振兴明月峰的重任,她永远无法像纳兰若雪那样自由自在的活着,天真无邪的活着。
她是冷宫月,永远都是!
冷宫月的心魔很重,随着她心中的阴霾加剧,周遭的温度快速降低,很快,美丽的景象被寒冰笼罩,一切都变成了开始时的样子,炼狱般的样子。
所谓心魔,便是盘亘于心中的执念,心魔在,修行难以精进,便会达到瓶颈,掌教命三人下山历练,本意是令三人脱离固有的环境,去茫茫红尘之中寻找真我,突破心魔,于修炼中更进一步。
想不到,在这黑暗城池的绝情阵中,看到了自己内心深处的真相。
没人知道方白羽和冷宫月见到心魔之后发生了什么,他两人也始终没能脱离心魔,脱离绝情阵,因为这阵法产生的幻象,诱发出的心魔比之红尘绫真实太多了。但有一点可以知晓,那就是绝情阵忽然被破了,破阵的人叫做柳莺莺,一个看起来像是花瓶的女人。
最多情之人,破了最绝情的阵。
绝情阵破之时,方白羽和冷宫月恍若隔世,眼中充满了复杂的感情,亦真亦幻的色彩未退。
柳莺莺却已经腾空而起,红尘绫于她纤细手掌中编织成网,兜头罩向了点燃的油灯。
“居然连你都下凡了!看来古老的预言真是不得不信了,灾难的到来已经不可逆转。”当下,灯罩四分五裂,灯火深处一抹黑影窜出,与柳莺莺对掌,红尘的力量不断迸发,两者同宗同源,正好分个高低,“可惜在这结界之下,你不是我的对手。”
“这里的事情我从未与人说起,放我们离开,就当还个人情给我。”不知何时,柳莺莺的面孔看不真切了,仿佛回到了阎罗宝殿,她果然知道入夜城的秘密,只是由于某种原因一直保留,“怎么样!”
“这也算交换吗。”
“你说算就算。”
“呵呵。”黑影掌心发力,将柳莺莺推到三米开外,自己则从新钻入灯芯之中,“罢了罢了,既然是你们几个人到了,继续拼下去小小阵法估计也困不住你们,就当是还个人情好了。但我只能保证你们顺利通过此地,后面的路要怎么走,就与我不相关了,也再没有人情可言!
“一言为定。”柳莺莺就坡下驴,果断地让人丝毫看不出这是哪个平日里柔柔弱弱的莺莺师妹,“而我也会保证,绝不将此地的秘密向那两个小家伙以及外面的人吐露半个字!”
“其实你吐露了也没有关系,入夜城只能进,不能出,即便是你们几个也不能例外。”
“你错了,既然白羽已经来了,那么入夜城的禁忌必然会被打破。”
“就凭那双眼睛?”
“就凭他是方白羽!你可知道他是谁调教出来的。”
“谁!”
“青牛。”
“哈哈哈,原来是他!难怪饕餮在此出现了,都是那个牛鼻子搞得鬼。”
“青牛很看重白羽,我也是。”
“你们两个二五眼,看错人很正常。”
“这话没资格从你嘴里说出来。”
“哈哈!”
“他们快醒了。”
“你很怕白羽知道你在骗他。”
“这不算骗,只是一种善意的保护!有些东西知道的越少越好,有些历史需要他亲手挖掘,这都是天意,不是吗!”
“哈哈哈,好一个天意!你就不怕天意难测吗。”
“天意当然难测,如果天意不是那么难以揣测,千年之前就不会是那样的结局,可作为我们这样的人,明明知道成功概率很小,也总要放手搏一搏不是吗!”
“我已经没力气搏了。”
“我还有机会!”
“或许这不过是又一场轮回,步千年前的后尘!”
“那又怎样,只要有一丝机会存在就不能放弃。”
“你还真是执着。”
“若不是执着若此,也不会被打入地府承受永生永世的折磨了。”
“差点忘了,你也有封禁之地。”
“我承受的痛苦是你的百倍千倍。”
“祝你好运。”
一瞬间,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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