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们的毒拖到太医们来的时候,奈何药不够。渠黄散在冬天本就不多,又被鞑靼人恶意收购。所以即使是赵蔚楚和慕容笙发动了所有的关系,也没能弄够数。而太孙殿下发给皇上的火漆密函虽已用传风传往京城,但是即使在京城,筹药也没那么快。
所以当十八位太医坐着马车姗姗来迟时,军帐中还躺着一多半的病患。
至于那些先前病得严重的反而因祸得福,李叶秋最早治的就是他们,所以他们已经痊愈,挪回了自己原先的住处。
剩下的就是养了,这个不是大夫能帮得上忙的。
住久的医帐臭味熏天,所以温如意早早地安排了士兵将之拆除洗净收了起来。所以那些中毒的士兵们虽然住得已算松乏了许多,但看着还是满满当当地。
十八位军医,以元太医为首。
李叶秋和他算是有过一面之缘,但是这一面之缘却是不太愉快。
当初秦卫家病重,皇上派来的就是这位元太医,在他宣布秦卫家没救之后,李叶秋用放脓的法子,再加上在伤口处敷仙人掌,愣是将人给救了回来。
后来这方子被回春堂的葛大夫拿去研究,然后通过皇上公开了此方。皇上还特地赐了李叶秋一块匾额——妙手仁心,同时还有一千两黄金。
本来这事和元太医没关系,但是他一向自认自己是小儿病症第一人,结果他治不了的病人被李叶秋救了不说。后来还冒出个专爱研究小儿病症的葛大夫。
葛大夫和他的研究所这一年多来研究出好多偏方,无一例外地全部无私的公开了。这让他的威望大大提升,反观元太医,却已是被甩在了千里之外。
按说他俩的病人群体都不一样,一个在皇宫和达官贵人之间,另一个却更多地服务于劳动人民,根本就没什么可比性。可架不住有些人心眼小啊,李叶秋偶尔也听葛大夫说,元太医没事爱去回春堂挑衅的事。
没见到元太医,她也就当个故事听了,反正她和元太医不会有交集。
可世界就是这么小啊,看到元太医的那一刻,她就有种隐隐的预感——麻烦来了。
她默默地退到了赵蔚楚的后面。
赵蔚楚好笑地轻声问道:“你干嘛呢?”
李叶秋叹了口气:“我和他们那领头的太医有过节啊。”
“你怎么和太医都有过节?难道他就是那个元太医?”赵凌很快就想起了这个曾在妻子口中出现过的人。
“是的,皇上为什么非要派他来呢?”她一脸的无奈,却不见她的相公嘴角已经牵起了恶魔般的笑容。
为什么?哼,当然是为了让他出气了。
他很是热情地迎了上去:“诸位舟车劳顿这许久,真是辛苦了。”
元太医脸有菜色,踩在地面上都觉得摇啊摇的,此时的他只想找张床好好地躺一躺。但见赵蔚楚一副盼他们已久的样子,生生地将那想先休息的话给吞了回去。转而道:“比起士兵们的生命,我等辛苦点又算得什么呢?七世子还是快些带我们去见见病人吧!”
赵蔚楚自然点头应允,顺便把他们夸了又夸,什么为了士兵不顾自己的身体了,仁者仁心啊,舍己为人啊。总之,好话就跟不要钱似的往外冒,听得李叶秋都一愣一愣的。
啧啧,瞧这张嘴,死的都能说成活的。
元太医自然是受用无比。七世子可是京中一块出名难啃的硬骨头,如今对自己如此尊敬,肯定是着急了。
嗯,他得好好端着些,免得这些小兔崽子们就知道使唤他,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