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你既然是东瀛特工,总该听过井上宽这个名字吧?”
藤野原迟疑半晌,冷哼了一声答道:“当然听过。井上前辈大名鼎鼎,号称‘亚洲情报之花’,谁不知道他的大名?只可惜后来在华国执行任务的时候,不幸被叛徒出卖,最后英勇殉国。”
看到这个东瀛人说得如此认真的表情,杨小宝是再也忍不住了,笑得弯了腰,肚子都有点痛了,好不容易止住了笑意:
“这是我这辈子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了,我能指着这个笑话乐一年。当然了,你们组织内部肯定是这么理宣传的。我来告诉你告诉你事情的真相吧。不是别人做了叛徒出了井上宽,反而正是你所仰慕的井上前辈做了叛徒,招出了你们的很多重要机密,致使你们在华国经营多年的情报网络遭受到重大打击。为了防止他泄露更多的你们的组织机密,你们东瀛派人对他执行了制裁。”
藤野原咬着牙说道:“我不信!你骗人!我不相信井上前辈是这样的人。”嘴上说是不相信,一下子变得极其难看的脸色却出卖了内心。
杨小宝也不在这个问题上多作纠缠,淡淡说道:“现在最重要的不是你相不相信井上宽是这样的人,而是你的直属上级,你们东瀛情报部门相不相信你会是这样的人。其实答案不是很明显吗?在你们到华国执行任务之前,你们的牙槽里装上了自我了断用的毒药胶囊。你觉得这是你的上级对你们的品德和意志很有信心?”
藤野原立马就明白了杨小宝话里暗含的意思,也醒悟到了自己为什么会被装上救护车拖来医院:这整个就是一场钓鱼的大戏。
这一场大戏的剧本情节是这样的:华国警察在对他们余下没有被释放的几个东瀛人严刑拷打,逼问口供,打得他们受伤不轻,于是送往医院救治。接下来就该等待他们的那位至今还没有落网的上级,带领全部残余力量摸进医院,仿效杀掉井上宽的前例,给在医院的包括自己面内的几个东瀛同伴来上一个杀人灭口。到那个时候,已经张好的网,布设好陷阱就在等着他们了。
藤野原并不笨,很快发现了这个布局当中最为诡异的一个操作,冷哼了一声问道:“既然你们是设下陷阱钓鱼,那为什么要放走大部分人,只留下包括我在内的四个人,难道是因为我们这四个人看起来最没有价值的吗?”
杨小宝露出了嘲讽的笑意,用同情的目光看着他,轻轻摇了一下头:
“其实你就是运气不好。我把你的大部分同伙放走的原因很简单——因为如果人数太多了,你们的上司压根儿就没有灭口防泄密的可能啊!
要怪都你们的能力太不怎么样了,让你们摸进医院弄死几个人,从道理上讲那还有可能的。但是要一股脑儿弄死二十多个,只怕你们的上司是肯定不敢做这个白日梦了。你们的上司如果没胆子带着人马杀过来,我还怎么逮到他嘛?所以我这是为你们着想啊,把大部分同伙都放掉,减轻他的难度,给他鼓一鼓劲,好让他有勇气带着人马过弄死你。”
藤野原听完这话,既有些哭笑不得,又差点当场气昏过去,怎么也想不到,居然还有这种操作!
杨小宝笑吟吟看着这个可怜的东瀛人极其古怪的脸色,心里琢磨着这家伙估计是已经郁闷到内伤了。
然而这件事对于藤野原来说并不那么好笑,他心里很明白,这种局面最滑稽也最要命的地方,华国人是假戏假做,东瀛方面却很可能来真的,极有可能会当真要了自己的性命——华国人显然用不着在乎这一点儿。
“所以,你是不是已经我为什么要跟弄醒你同,跟你聊天告诉你这些?”杨小宝拍了一下藤野原的肩膀,淡淡说道:“我是乡下长大的,我们乡下人钓鱼不用买来的鱼饵,都是抓些蚯蚓挂在鱼钩上鱼饵。
蚯蚓得是活的,下沟了泡在水里还会动弹,只有这样鱼儿才爱咬——这就是你为什么到现在还毫发未伤的原因。但你要明白,鱼饵本身是没有任何价值的,一个小鱼饵的性命原本是不值得考虑的。所以你应该感谢我,我之所以提前跟你讲出来,这纯粹是出于我的仁慈。当然了,如果你愿意死在你的同事手下,我也没必要硬是拦着你。”
藤野原明白杨小宝的意思,嘴唇艰难地蠕动了几下,终于沮丧地点了点头:“我明白,我愿意配合你,争取活命。”